现代社会的生命焦虑,始于个体的极度孤独,社会环境的大面积冷漠,思想道德、情感价值标准的多重游移。这些不同的准则、要求会导致敏感的人意识到生存空间压力的不断增大,自身活着意义的不断模糊。于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已被抛弃于主体之外,并非活如行尸走肉,并非不适应这样的社会环境、思想道德情感价值标准的要求,人们只得一次次的表现自己,标榜自己,赞美自己。可是,越如此,人们的焦虑越重,因为,这样的表现、标榜、赞美正背离了人们自身最初追随的准则。
于是,越来越多的有良知的人开始了懊悔、自责;开始了反思,行动,纷纷寻找起冲出生命焦虑的各种突破口。
于是,寻找者中的一小部分睿智者抱着消极的心态,积极的活着的观点开始了生命新的跋涉。虽然,路途遥远,行程艰难,悲欢离绪萦绕心头难以彻底排遣,可毕竟,那是对自己生命的一个交代,一个突围,一个解脱,一个陧磐。
尽管如此,生命的焦虑仍会继续存在,如同人活着最大的意义就是想不断的证明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人格价值、人格影响力一般。这是随生命本体存在的一种心理暗示,一种强制的思维方式。几乎没有人能不在乎活着就是还要有点精神超越,还要有点自我陶醉的本领。
于是,焦虑就成了生命存在的一种符号,一种与身俱来的思想情感,一种无论如何努力排遣却永远没法摆脱的魔障。白日阳光下,繁华喧嚣的世界会淹没她的身影,每个焦虑的个体似乎都能感受到融于群体之中的共同性而暂时解脱了心魔的狂欢;晚上月光下,寂静孤独的场景就再也没法解除个体回归本位时极度落寞的生命焦虑感的侵犯,被她无礼的亲近,甚至是占有。
于是,生命的焦虑继续着她的执着,她的占有,她的胜利。
于是,焦虑着的人们彼此间懂得了即使合作再愉悦、再紧密,也没法驱赶的了焦虑本生对自我生命的侵袭。此种变化,促使人们合作的意愿越来越勉强,越来越被动,越来越难成功。
于是,人们不由自主的滋生了一种情绪,即再难相信与其他个体生命合作亲近会有可能改变生命的轨迹的意愿。因为,无论如何付出,如何乐观,如何坚信未来,生命本体的不可超越性,不可预见性仍会牵制住人的思想意识,潜意识的支配着焦虑着的人们的行动,控制着焦虑着的人们的判断,折磨着焦虑着的人们的情感。这种不由生命本体决定思想行为的情绪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支配人们的行为,人们的判断,人们的决定,导致出终极的生命焦虑本身的再也无从逆转,无从改变,无从超越。
于是,人们再一次沦为了世界上有高等生存技能、高等思维意识、高等自我守护本领的生命焦虑的怪物圈中,无从自拔。这种极度的痛楚,令人们倍尝了盛宴解体之后萧索冷清,群居狂欢之后孤独落寞的种种无奈,不甘,可又无能为力的悖论;深悟了生命无常可却只能被动服从的宿命陷阱是有为中的无能为力。
于是,人们真的只能任由生命的焦虑继续演绎他的狰狞、他的胜利。。。。。。
(这种生命的焦虑也和我们大一统的文化制约、思想禁锢相关。这种文化制约、思想禁锢培植下的民众,即使有少数人能够以非主流的意识反叛,也很难以有所作为,因为,他们面对的毕竟是几千年来的传统、道德、信仰、精神。他们在自身反叛的过程中难以得到社会、人群、时代的认可。漫漫的,他们自身也会不由自主的产生怀疑、排斥、否定,甚至是背叛。他们在挣扎无果的状态下,毕竟为了生存而不得不隐藏或出卖陪伴他们精神世界的理想,难以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