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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六壬粹言》完成的那一天晚上 [打印本页]

作者: 亥子丑    时间: 12.3.2004 17:00
道光六年岁次丙戌,中国到也平静。虽然回疆局势不稳,安定门城楼失火,并未给荆门带来什么不安。正在写“大六壬粹言”序言的刘赤江,搁下毛笔走出院外。六年的心血终于快完工了。 <br><br>  当天是五月十四,天空中的满月,发出淡淡的金色的光芒,柔和而散淡。炎热的天气到了晚上,有些风吹过来,舒服了不少。四周已经慢慢地安静下来,偶而传来的犬吠声,和婴儿的啼哭声,显得那么的清晰。 <br><br>  此时的燕京要凉快许多吧,想到这里,赤江转过了身子,把目光投到了北方深遂的夜空。由于前一天下了一场雨,虽然有月光,但北方的星空,却是出人意料地清楚。大小形态不一的星星,围绕在北天极外,闪烁着亮光。北斗显眼地挂在天穹上,显得那么卓而不群,那颗壬式中之天子,天乙星,却含而不露地立在紫微垣外右枢星旁边,背天门而向地户,执掌着玉衡,巡视着人间的富贵贫贱,冷暧情仇。心头不由得吟颂起玉衡经中的句子:“天乙贵神,位在中宫,据旋玑把玉衡,统御四时,揽撮阴阳;手握绳墨,位正魁罡;左房右参,背虚向张;四七布列,首罗八方……”念着念着,心中若有所悟,不由得背出声来,自己也不由得自嘲地笑了起来。 <br><br>  六年来,寒暑不辍,粹言终成,此时突然却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和不踏实的感觉。从少年时,读书便留意于黄老,年龄渐长,对功名反而散淡了许多,乡试考了个举人,后来也就甘心耕读了。想起六年来的日日夜夜,专心于壬学,其他的事一无所成,不禁感叹时间之易逝。倏而想到,天下还有很多的读书人,也在醉心于玄学吧。想到这里,颜氏家训的话在脑海里翻了出来:“卜筮者,圣人之业也;……吾尝学六壬式,亦值世闲好匠,聚得龙首、金匮、玉軨变、玉历十许种书,讨求无验,寻亦悔罢。凡阴阳之术,与天地俱生,亦吉凶德刑,不可不信;但去圣既远,世传术书,皆出流俗,言辞鄙浅,验少妄多。至如反支不行,竟以遇害;归忌寄宿,不免凶终:拘而多忌,亦无益也。”自己这本书,本意是痛感壬学浩翰,聚讼纷纷,为了给初学者一个阶梯,以免白白浪费精力。所以在写这本书的时候,非常小心,并不敢把自己的东西掺到书中,只是作了一些考证和选择,倘若如此还会使后人反滋疑惑,浪费时间,耽误正业,岂不是自己的罪过?想到这里,心中有些不安起来。又一转念,自古玄学,总是要有人醉心于此的,有一本简明的书,总会让后人省一些事吧,又且万事有数,此书传不传下去,也有数定,非人力所能,心下又平静了一些。这时突然才明白为何陈公献屡为所请,方引而不发地写了薄薄的一本书的原因,心中更平添了几分对陈公献的钦敬之心。 <br><br>  织女星突然变亮,使刘赤江不禁想起了一双眼睛,想起了一个可怜女人,想起了壬午年占过的一个六壬课,那个携子逃亡的女人被抓回来的惊恐的眼睛。尽管凡事有定数,但也是自己断课后这个女人才被抓回来的,虽然此事不越纲常,可是世上的对错有谁能说清楚呢?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名医叶天士戒子的话涌出脑海中:“医可为而不可为,必天资悟,读万卷书而后可以济世。不然,鲜有不杀人者,是以药饵为刀刃也”。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炎热的夏天却好象有点寒意上来。 <br><br>  举头向斗,由于夜深的缘故,北斗更是耀眼。古时的斗柄所指,因为岁差的缘故,也与今日不可同一而语了。不由得又想起六壬上的一些问题,壬学根于天学,若以恒星论南北,则过宫未有定分。若以四季论南北,则宫度差移,就以迟一些的开禧度距道光六年已621年,宫度相差8°39′59″,这些问题都是六壬之基本,自己虽有些想法,然古法在上,也不好说什么了,更兼朝廷禁止民间研究天文,先贤如陈公献也无有论及,只好留待后人了。不禁感叹,只玄学一途,精神气概,与汉唐宋相较,已差之远矣,怅然良久。回头看了看已偏的月色,不由得口中吟到:“今人不见古月时,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吟完,转身回屋,提笔在序言上写下了:“易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是固非三折肱九转丹者,不足以语斯也”。 <br><br>  也就在这一年,邻省15岁的左宗棠参加湘阴县试,名列第一,正在“齐家治国平天下”理想的感奋中。在大洋的另一边,英国史蒂芬孙父子制造的蒸汽机车“火箭号”在一次机车比赛中,以时速58公里获胜。又两年,英国利物浦到曼彻斯特的铁路线上,正式使用蒸汽机车牵引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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