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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55载站讲台17年与癌斗 钢铁战士的不老人生【转】 [打印本页]

作者: 农大    时间: 12.9.2010 01:09
标题: 55载站讲台17年与癌斗 钢铁战士的不老人生【转】
55载站讲台17年与癌斗 钢铁战士的不老人生
记者 易鑫 通讯员 詹自飞 教育报 2010-09-10 13:46:36

在对抗病魔的日日夜夜,他知道,为了他心心念念的课题和学生,他不能老去;为了这个命运多舛的家庭,他不敢老去……

  在人群中看到臧克茂,人们经常会想去搀他一把,因为他78岁的高龄,因为他瘦弱的身体、花白的头发。但即便是他的领导,也无一例外地会遭到他的拒绝:“不用扶我,我身体没问题。”之后,便见他身板笔直、健步如飞地向前走去。

  臧克茂,中国工程院院士、装甲兵工程学院控制工程系教授。他曾经攻克多项尖端科技难题,使我军坦克战技指标达到国际先进水平,是我军坦克炮控研究系统的顶级专家,但他不肯停下钻研的脚步,又把目标瞄向最难的课题——“全电化陆战平台”。

  从1993年被确诊为膀胱癌至今,他已经和癌症搏斗了整整17年。也许他把病魔遗忘,病魔也就遗忘了他。如今,他在病痛中愈挫愈勇,成果一项接一项,加之研究对象是坦克,他被冠以“钢铁战士”的美誉。

  作为保留专家,他推迟了退休。除了科研,他更愿意把所学所知都传给学生。在三尺讲台上站了55年,他先后被评为全国和全军优秀教师。他说,哪怕只有一个学生,也要站上讲台。




从“门外汉”到坦克专家
  1979年,臧克茂47岁,在哈尔滨船舶工程学院任教。
  这个年龄,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渴望稳定。但也有人例外,这一年,当校址在北京的装甲兵工程学院派人到哈尔滨院校中选拔教员时,臧克茂连夜报了名。这位曾经的转业军人在众多比他年轻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再次穿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军装。
  永定河畔,京郊西侧。初到装甲兵工程学院的臧克茂,对装甲装备知识几乎一无所知。从此,学院图书馆的管理员便发现,有一位年近半百的男子,常常在图书馆关门时还舍不得离开。
  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求知若渴的臧克茂进入了状态。1987年,他在学术期刊上看到,在国外,一种脉冲宽度调制(PWM)技术已广泛应用于民用机械。他设想,如果能将此技术应用在坦克炮塔上,或许可以破解当时我军坦克炮控系统瞄准时间长、射击精度低、性能差的瓶颈。于是,臧克茂选择把这个难啃的“硬骨头”作为自己科研的突破口,并获得了坦克炮塔PWM控制技术立项。
  研究过程困难重重。有无数次的失败,也有他人的质疑,有经费的短缺,也有资料的匮乏。当臧克茂把这些一一挺过去时,一场更大的灾难来临了。
  1993年的一天,61岁的臧克茂一如既往地在实验室里作实验,一阵剧痛袭来,他几近晕厥。他一个人偷偷去医院作了检查,结果如同晴天霹雳——膀胱癌!但此时的臧克茂却异常冷静,他马上作出两个决定:一是不能让学院知道自己有病,否则这个项目就做不下去了;二是一定要在病情无法控制之前把课题解决掉。
  自此,臧克茂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教学和家庭生活之外几乎都泡在实验室里。
  天道酬勤。1995年,臧克茂研制的我国第一台PWM炮台装置获得成功。该装置的正式列装,使我军主战坦克火炮瞄准时间大大缩短,设计命中率大幅提高,这项成果同时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和军队科技进步一等奖。
  臧克茂成功了,荣誉接踵而来。1997年教师节,臧克茂被学院评为“优秀教员标兵”。在表彰大会的发言上,当他讲述自己的病情时,台下一片唏嘘。学院老教授赵碧君难以置信:“我和他同在一个教研室,同住一栋楼,他患癌症5年,1600多天,多少次穿刺、活检、理疗、化疗……他都是一个人坐公交车去,我竟然一无所知!”
  即使大家都知道了,臧克茂也不愿意大家把他当成病人,他仍然在他热爱的实验室里,一鼓作气,先后研制出我国第一台“交流全电式炮控系统”和“数字式大功率交流全电炮控系统”,从根本上改变了传统炮控系统的体系结构和控制方法,研究成果广泛应用于我国多种型号坦克。
  而他自己,也从一个坦克的“门外汉”,成为了业内名声赫赫的专家。


拼命上讲台的“傻”教授
  1995年前后,是病魔折磨臧克茂最凶的时候,他经常会尿频、尿急、尿血。而此时,臧克茂除了进行PWM项目的攻关,还承担着本科生、研究生的教学任务。
  为了不让学生察觉到异样,臧克茂每堂课都提前到教室。为了减少排尿、避免尿血,他每天早上都不喝汤水,只干吃馒头。即便如此,下课铃一响,臧克茂便要匆匆赶回宿舍,换下被血尿浸湿的内衣。妻子于凤元心疼得直哭,求臧克茂去找领导说说,不要再上本科生的课了,臧克茂坚决不同意,还要妻子替他隐瞒病情。
  臧克茂的学生得知他的病情后,每每回忆起当时上课的情景,都忍不住抹泪。学生马晓军说:“那是冬天,天很冷,他额头上还渗着汗,后来才知道那是疼的啊!”
  学生们敬爱臧克茂,也“怕”臧克茂。上他的课,不是件轻松的事,因为他的教材总是比其他老师多,他常常把几所高校同类专业的授课教材都找来,然后择其精华。跟着他作科研,更是累得不行。每次检验实验成果,臧克茂都要到现场,亲自查看实验过程。学生的论文,臧克茂更是层层把关。博士生宋小庆在一篇小论文中混淆了“消息”和“信息”两个概念,被臧克茂一顿质问;研究生郭林峰的硕士论文,臧克茂甚至把错字一一挑出……
  “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先学做人”。这是臧克茂经常对学生说的话。
  臧克茂带领科研团队研制成功了不少项目,每次技术转让的时候,他只收很少的转让费。有人说他傻,一些学生也想不通,臧克茂却只是笑呵呵地说:“我们的技术被充分运用到我军装备上,这才应该是我们的追求。”慢慢地,学生们还发现,这些为数不多的经费、技术转让费,臧教授都用在了他们的学习和深造上。
  臧克茂一直不愿意参评院士,觉得自己不够资格。直到2007年,他的年龄到了75岁的参评底线,他才同意申报。
  当选院士后,臧克茂的电话多了,邀请函也多了。于是,他给自己定了几条原则:与提高战斗力无关的科研项目不干,不是自己研究领域的评审不出席,与装备科研无关的学会不参加,不随便接受邀请作学术报告……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在臧克茂的以身作则下,学生们被感染了,也在各自的领域迅速成长起来。他们慢慢明白了臧教授所说的那句话——“翅膀上拴着黄金的雄鹰飞不高,整天惦记名利的科研人员走不远。要想有所作为,必须心无旁骛,轻装上阵”。


活到老 学到老
  在某些方面,臧克茂算是个“时髦”的老人。
  21世纪到来,电脑在生活中变得不可或缺。想到每次写材料都是自己手写,然后由学生录入,不仅效率低,还要占用学生的学习时间,臧克茂决定学电脑。
  对于一个来自南方、口音很重的七旬老人来说,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2003年,臧克茂把《新华字典》放上了案头,遇到难拼写的字就查字典再输入;遇到电脑操作上的问题,就请教学生,记下操作步骤。几年过去了,如今臧克茂不仅能够熟练录入,而且还喜欢上网浏览新闻、收发邮件,日常生活俨然已经离不开电脑。“不过我不玩游戏。”说这话时,老人家边笑,边露出了少有的顽皮神色。
  2007年,在参加院士评选答辩时,75岁的臧克茂熟练地一边进行电脑操作一边讲解,让在场的所有老院士、老专家都佩服有加。
  更让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位一直强调自己“来自农村”的理科出身的老人,竟然通晓俄、德、英、日四门外语。这些年里,他出版过一部外文著作,发表过俄、英、日文译著40多万字,审校译文80多万字。
  如今,臧克茂又把目光投向了专业上的新课题——“全电化陆战平台”,他说:“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中国人自己设计制造的全电化陆战平台。”
  想做的事情太多,时间在臧克茂看来就显得尤为宝贵。“年轻的时候,考虑问题是以年计、以月计,到了现在,是以天计、以小时计了。”臧克茂说。
  他最不愿意出去吃饭,觉得太浪费时间,在家里吃饭还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用洗衣机洗衣服”。
  不仅在时间上“抠”,在生活上,臧克茂更是“抠”得出名。不足10平方米的房间,一张铁管单人床,一张有40年历史的写字桌,很难想象,这是一个院士的书房兼卧室。一辆自行车、一块手表、一个洗脸盆都是从哈尔滨带到北京的,陪他走过了半个世纪。他自己从来只穿军装,不买衣服,脚上的袜子3元钱一双,已经穿了4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穿它也不破。”臧克茂一脸无辜地说。
  看到他的衬衣领子都磨破了,别人问他:“你的新衬衣留着干什么呢?”他笑呵呵地说:“捐呀,留着捐给灾区呀!”获得全国优秀科技工作者的万元奖金时,他如数捐给了灾区;拿到万元慰问金,他又如数充作了党费……


钢铁战士的似水柔情
  虽然每天接触的坦克都是钢板铁板,但“钢铁战士”臧克茂心中却有着柔情万千。
  1984年,他的妻子于凤元患了罕见的多发性硬化症,经常发高烧,手脚僵硬,连日常走路和拿筷子吃饭都很困难。对这个小他9岁,在他37岁时不顾世俗反对嫁给他的女人,臧克茂心疼不已。
  于凤元犯病的时候不能行走,年过半百的臧克茂便背着她上楼下楼。每天早晚,臧克茂都会给她挤好牙膏、倒好水;上班之前,臧克茂为她准备好当天要吃的药和水果;倘若要出差,臧克茂就提前做好饭菜放在冰箱里……
  听医生说,中医的针灸疗法对妻子的康复有帮助,臧克茂便仔细观察中医师的针灸手法,还买来中医和针灸方面的书自学。为了练手劲和针感,臧克茂先在自己身上反复练习扎针,常常疼得龇牙咧嘴,汗流浃背。
  这一切,女儿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大女儿臧华超每次回忆起这些都会哽咽:“医生说,我妈妈的病现在还能这么稳定,是个奇迹,换了别人,早就可能卧床不起甚至离开人世了,这都是我爸爸的功劳。要知道,他自己也是个病人啊!”
  2007年11月2日,臧克茂评上了中国工程院院士,一家人聚在一起为臧克茂祝贺,他羞涩而腼腆地握住妻子的手对女儿们说:“没有你们妈妈的支持,我很可能当不上院士。为这个家庭付出最多、牺牲最大的是你们的妈妈,我感谢你们的妈妈。”说完,他站起来向妻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刻,这个饱受磨难的家庭哭成一团。臧华超说:“我爸爸太伟大了,他承受着身体和家庭的双重磨难,却依然忘我地工作。更重要的是,他在人生的任何阶段,也没有忘记和他同甘共苦的爱人。”
  这便是臧克茂,心里有事业、有学生、有家人,唯独没有自己。
  夕阳西下的时候,年近八旬的臧克茂喜欢搀扶着老伴儿在院子里散步。他心里知道,为了他心心念念的课题和学生,他不能老去;为了这个命运多舛的家庭和身边这个把终身托付给他的女人,他不敢老去……
  原载《中国教育报》转自新华网(C-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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