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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电话续 [打印本页]

作者: 沉心 时间: 22.2.2003 17:37
她跳下车来,黑暗中朝着他走去. 他也匆忙下了车,却在拿包时把带的一瓶果汁打碎在地上,溅得到处都是. „车在对面,我们过去吧.“ 她说. „好吧.“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见面的情节都各自设计过很多次了,什么样的眼神,什么样的话语,也抑或还有拥抱,甚至心跳都计算过了. 或许正是因为想得太多,现在这忽然成了真的,两人反而异常地平静,甚至没有对视一眼,就一前一后地上了车. 黑暗中仅仅一瞥她还是看出了他与照片的不一样. 他也是. 无数次在她耳边轻言细语的他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陌生,但是他的声音提醒着她,这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他了. 于是她释然.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坎坷不安. 进了她的小屋, 他收拾一番,然后说,“我好累啊,坐了6小时的车.睡觉吧.“ 他们始终没有交流过一个电话里就能感受到的眼神,没有一句电话里就能撩人心动的话语. 她不是不想,而是他有意间体现出的无意阻挠着她. 她募然间大悟,明白自己坎坷的来由, 明白所有的故事都已经有了结局.于是,她听见自己心瓣片片剥落,冰裂的声音. 她继续微笑着,和他说着一些无关痛癢的话. 他们分床而眠. 这一夜她是不能入睡了, 她只是在替他想明天回去的合适的理由.然而没有想出, 她知道他也不会主动提出, 因为这一个月来的电话和电话里的种种. 她为他做着电话里商量过无数次的饭菜, 他需要照顾. 是啊, 他需要照顾, 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由不得她不心疼. 也就只有这一次吧.她知道. 他复习着功课,尽力做得不让她难做,敷衍着她.然而他也明白,骤然间荡然无存的温柔是瞒不了她的.他们只是不说明.避免着撞击心底的话题.空气中流动着小心翼翼和尴尬. 第二夜她竟还是不能入睡.她有些不能把电话里的他和此时同处一室的他联系起来,此时的他很陌生.然而她也明白不管是哪一个他,都与她没有牵扯了.只是一时不能释然,一个月以来的点点滴滴一一烙在了心底,此时仿佛潮水似的滚滚而来,不能抗拒. 她到底喜欢上的是这些点滴和温柔呢,还是他本身?她不确定.可是是那些点滴和温柔让她对他有了渴望,激起了她蛮横的热情. 然而身边的他不可阻挡地更加陌生起来.她还没有适应这骤然的微妙而又彻底的改变,但她努力着.睡眠却是不能奢望了.黑暗中借着微光,她看见那盆兰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孤零零地吊着一朵了. 她轻轻坐起,又开始上网.来到那熟悉的地方意料之中地看见还有花花绿绿的头像在跳动,象当初一样. 仿佛中她甚至疑心,这一个月来的种种只是个梦而已, 她也希望那只是个梦,因为在梦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释.但是隔着时空却又隐约看见了他们的当初. 是的,当初的感觉就是在这样的虚幻中丝丝缕缕牵扯起来的,现在还她另一种虚幻也是情理之中.不幸的是当初的快乐是虚的,而快乐后的痛苦是真的. 张爱玲有段经典的描述: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她本以为真的会那么凑巧,也发生在他们的故事中.现在才明白,就是这样的忧伤也不是俗人可以拥有的.他们赶巧碰上了, 而心却始终只是在虚幻中碰撞过瞬间,还没来得及血脉相通,便分开.并且永不重逢.永不重逢,她的心禁不住抽搐起来. „怎么还是不能睡着啊.“ 他居然醒了.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只是已经不一样了. „我一会儿就睡,不影响你吧.“她也很客气. 然后是几分钟的沉默.在她看来他们已经走过了好长一段心理历程.空寂的黑暗中心也是空的. „到我这儿来,好吗?“他说. 她愣了愣,他的温柔不正是她曾几何时期盼的吗?可是现在? 她踌躇着,然而还是过去了.他伸出胳膊来搂住了她. 她有些疑惑这是否是第一次,因为在幻想中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现在忽然成了真的,每个动作都很熟悉.他的唇凑了过来.她有些躲闪.隐约中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啊!然而他的唇很烫,他的手指牵引着她的纤维,于是野火花直烧上身来,思维也就沉寂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的,实际上也没有发生过什么. 他要走了.站在车前,他伸出手和她作别,她的微笑凝固在脸上,缓缓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抽出.这一刻, 所有的悲欢都已成灰烬.这一别,从此天涯.

作者: 小青 时间: 24.2.2003 12:50
 也许是他利用了她心里对温暖和温柔的幻想，利用了美梦破碎的一种惆怅 或许也可以说是她利用了～ 利用一个相遇来解释离开～用一个相遇来制造遗忘～

作者: aidy 时间: 20.3.2003 09:59
呵呵，意料之中 见光就死的感情不能谓之感情 只是空虚中彼此找到慰籍的承载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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