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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坐拥东南半壁为何不改朝换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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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1.2013 19:38:0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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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代化如一棋局,由曾国藩布局,李鸿章来收官子。近代化的许多事业,往往都从曾国藩开头,李鸿章完成。这很有点像时下的招商引资,曾氏用“文化搭台”,李鸿章以“经济唱戏”,只是晚清的重心,尚未转移。

晚清的重心是什么?并非所谓“经济建设”,而是清王朝的安全。两次鸦片战争以后,清王朝已经没有了安全感,不仅对列强惶惶不安,对带来“同治中兴”的湘军,其实是更加不放心。

背靠这样的朝廷,新兴的湘淮军人只能抓紧枪杆子以安身立命。

1896年,李鸿章游欧美,到了德国,对威廉二世皇帝说,想见俾斯麦。那时,俾氏因持异议已退休在家。李鸿章一来,就问俾氏:我这次很高兴来这里,有一个问题请教。怎样才能在中国进行变革?俾氏答:我不能断言。李又说:在我们那里,政府、国家都在给我制造困难,我不知该怎么办。俾氏说:反朝廷是不行的。如果皇帝完全站在您这一方,有许多事请您就可以放手去做。如果不是这样,那您就无能为力。李问:如果皇帝一直受其他人影响呢,那我怎么办?俾氏说:军队决定一切,只要有军队就行,兵不在多,哪怕只有五万人,但要精。李说:现在我终于看到了德国优秀的军队。即使今后我不在任上,我仍将会在能力范围内以阁下的建议施加影响。俾氏说:关键不在于把军队分布到全国各地,而在于你是否能把这支军队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如地调动,使他们很快地从一地到另一地。李叹曰:从我目前遇到的阻力来看,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李鸿章政治的得失,一如俾氏所言,其得,在于拥有军队,能把军队掌握在自己手中;其失,在于难以调动自如,北洋水师覆没,就因为他的军队调动总比日军慢几拍。慢的原因,就朝廷方面而言,既要靠他的军队立国防以对外,又怕他以国权的名义来要挟王权,想借战争“去李鸿章”,又怕战败后伤及国防。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跟中法战争那样,既有战胜之名,又有削藩之实。朝廷如此拿捏,如何能有决策?此外,物质方面,没有铁路,还谈什么调兵自如?军队难以在指定时间和地点进入战场,这仗还怎么打?

蒋百里先生在《国防论》中提到了调兵自如的范例,他说:“近世经济改革之原动,起于轮船铁路。拿破仑看不起轮船,毛奇却牢牢地把握着铁路。他的分进合击的战略原理,有铁路做了工具,竟是如虎添翼,七礼拜解决了普奥问题,两个月到了巴黎,完成了德国战略的速决主义。”这位毛奇将军,便是俾氏的搭档,俾氏定国策,毛奇上战场,有皇帝作后盾,故能调兵自如,用兵自主。

办军校,练新军,李鸿章请德国人当教官,就连建海军,也要买德国军舰。北洋水师大部分战舰和绝大部分主力战舰,都从德国购买。本来,北洋水师军官都是英国培养的,对英舰更熟悉。可他为什么还要买德国军舰呢?就因为英国人出尔反尔,只卖蚊子船不卖铁甲舰给中国,而马尾海战表明,用英国蚊子船组建起来的福建水师几乎不堪一击。再说,他对俾斯麦的认同,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李鸿章拜谒俾氏,是在甲午战败第二年,他从德国购买的那些战舰,已如灰飞烟灭,他本人也被朝廷“去李鸿章化”,才有“无能为力”之叹。可他的本钱——湘淮军系还在,他还有军校和兵工业,还有旧部,朝廷想用荣禄练北洋新军取代他,可荣禄最终还得在他设计的舞台上跳舞,在他打下的基础上建筑,俾氏劝他还要抓军队,但不要反朝廷,真是说穿了他心思,说透了晚清政局。对于俾氏之言,他内感莫名,自谓:仰慕俾斯麦声名三十余年,今游欧洲,终得拜谒于非得里路府第,慰幸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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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1.2013 19:38:22 | 只看该作者


李鸿章主张“外须和戎,内须变法”,可朝廷偏要战。清流言战,都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要他好看。

清流,也许是朝廷忠臣,却未知国家根本,不知救亡有双重使命,既要在列强环伺中求生存,还要为汉人争国权,所以,要留住汉族兵血,造就汉家“军事-工业复合体”。把“军事-工业复合体”搁在官僚体制里,怎么看都不宜。这工业文明的尤物,同朝廷相逆,朝廷依靠它时,如有芒刺在背。

李鸿章身上,就有这样的芒刺,他在官僚体制里,有意无意的扩张工业文明的芒刺,向朝廷喋喋不休地展示其“军事-工业复合体”的牙齿,成了朝廷肉中刺。

除了他部下,朝廷上下都想“去李鸿章化”。可撼山易,撼李难,只因有他,多少还能代表国权。清廷无国防,只有李鸿章的“军事-工业复合体”,看上去还有点国防模样,如荷兰东印度公司,要船有船,要炮有炮,要工业有工业,要军校有军校,要外交有外交,要外贸有外贸……李鸿章对于近代化的贡献,就在于他的北洋“军事-工业复合体”,形成了国防体系和国民经济一体化模式。

李一脚踩在上海,踏着中国财政的发动机;一脚踩在天津,立足于朝廷门户,故其“军事-工业复合体”似椭圆,一圆心在上海,另一圆心在天津,以天津为大本营,上海为根据地。

那时没有直辖市,李一杆子插过来,插到海关和海防,把上海分成条块,条条归直隶,搞首长负责制,块块归两江,由两江督抚治理。形成如此格局,是曾国藩为接班人留的余地,李鸿章北上直隶去接老师的班,曾氏重返两江主持东南半壁,那时便已然成局,此后如汉家“萧规曹随”,只能如此。

“刺马”案以后,湘淮军系划分东南半壁,湘据金陵,淮处上海,朝廷似乎默认。曾、李在体制的边缘打擦边球,还时常奏效,其实并不是手法有多么高明,而是体制失效,晚清已濒临解体。

曾氏死后,东南半壁已然兵为将有,枪杆子里面出亚政权了。不管曾国藩生前以怎样矛盾的心情预感且预防这一局面的出现,作为始作俑者的他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趋势实现而无法改变。他的继承者们顺应了趋势却难以理解他的心情,更忘了他作《讨粤匪檄》时以救文化中国的立场,有人将他的立场,说成“明修栈道”——救中国,“暗渡陈仓”——救清朝,这样一说,就将他说小了。

曾氏认为,当此“三千年巨变”之际,朝廷应当常怀“救中国”之心,能救中国,便能自救。所以,他在《讨粤匪檄》里没有号召“勤王”,而是要朝廷率领天下“救中国”。他多么希望他的“国朝”,在国权和王权之间,能存“民贵君轻”之念,先国权而后王权,不管朝廷怎么想,反正他就那么做,那么自立了。他办“刺马”一案,斩钉截铁,一举了断,就是基于国权,而非顺从王权。

他多么希望湘军能非绿营化,可朝廷就是没有这个体制。绿营兵对内,是王朝卫军,内重外轻,难以立国防,而湘军已对外,转化为“国防军”。当时,海防、塞防,都是湘军国防;楚军、淮军,都出自老湘军。如果“刺马”案使湘军解体,国防不立,国权从何谈起?

因此,我们说湘军的枪杆子里面,已萌芽了国权意识,这是曾国藩的心法,只有赵烈文知道,李鸿章未必懂得。由此出发,才能理解曾国藩为何不在帝王学里进取,为何不坐拥东南半壁取中原而改朝换代。原来,曾氏有了新的国家观念,已非传统帝王学里的忠臣义士,有人说“刺马背后有大人物”即指曾氏。但他决非割据一方或为禅让像曹操那样的盖世英雄或乱臣贼子,他只想在国权与王权之间保持平衡。

李鸿章在甲午战败前,也像他的老师一样,在王权与国权之间游弋,不同是,当二者不可兼得且须选择其一时,他老师怎么也不会放弃国权,而他却难免乡愿。本来,他一手建国防,立国权,可一旦王权需要,他就立马转向,不惜卖国权以救王权,因此忍辱负重,还背上“卖国”的骂名。

他老师从不参与朝廷“同治”的格局,而他却不然,走王室路线,走太后路线,要登堂入室,参与“同治”。晚清,有一时期,号称“同光中兴”,有过一个“同治”的局面,那是两宫太后同治,叔嫂同治,母子同治,还有满汉同治。随着东宫去世,儿皇同治帝死去,就剩了慈禧与恭亲王叔嫂同治了,慈禧想独裁,便来拉李鸿章入局,起个话头将恭亲王排挤出去,老师没去做的满汉同治,李鸿章来做了。

可接踵而来的,就是“去李鸿章化”。朝廷原以为甲午战败,北洋水师覆没,“去李鸿章化”应如水到渠成,没想到朝廷反而更加离不开他。签《马关条约》离不开他,“三国干涉还辽”离不开他。为何离不开他?因各国政府都认同他,将国权与王权分开了,以他为首相,当作国权的代表。

他在上海发家,便以上海为家底,既在上海做官,还在上海做局,做了两个局,一是江南制造局,开创了“军事-工业复合体”模式,一是轮船招商局,把上海和天津连成一体。朝廷“去李鸿章化”,可以“去”了他的官,却“去”不了他做的局,即使清流们万唾如矢,一齐射向他,也改变不了已经形成的大局——近代化的国防和国民经济。再说,“去李鸿章化”谈何容易?没有李鸿章,“马关条约”谁来签字?“三国干涉还辽”谁来主持?经此一役,朝廷始知“去李鸿章化”徒劳无益。

更何况,湘军拥有两江,淮军占了直隶,都听他号召。曾氏以后,李鸿章接班,湘军以他为领袖,进退瞻其马首。所以朝廷任命江督,还要湘军认可,还要他首肯。汤殿三《国朝遗事纪文》就提到,江督一缺,“刺马案”后,成了湘军专利,不如此则恐生他变。又说,湘人杨金龙,提督江南十余年,总督不能节制,朝廷不敢动他,是因为湘军虽已被裁,但余众散于民间,形成哥老会,伏于周边,召之即来。刺杀马新贻的刺客张汶祥正是此辈,而杨为其魁首。对此,汤氏叹曰:“金陵遂俨然湘人汤沐邑矣”!“汤沐邑”,堪称“亚政权”。

李鸿章在上海做了两个局,没做够,在天津接着做,做了两所军校,一所是北洋水师学堂,英国式的,培养海军;一所是北洋武备学堂,德国式的,训练陆军。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就这两所军校,居然成了民国诞生的摇篮,从水师学堂里,走出了一位开启民国的总统黎元洪,从武备学堂里,也产生了一连串民国政府的军政要人,从总统、总理到将军……看来,我们常说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还不全,还要加上军校才全面,不仅这两所军校出了北洋政权,黄埔军校,不也出了南京政权?

办军校,出自曾国藩兵营讲学以培养子弟兵的做法,毛泽东说“把军队办成一个大学校”,其来路,也是从“吾独服曾文正公”来。曾氏开了头,李鸿章和袁世凯接着,一直到蒋介石和毛泽东,都是如此。不过,曾氏兵营讲学还是私学性质,那一套做法,还是把书院办在兵营里。而李鸿章,则把书院从兵营里拿出来,对它进行学校化的改造,可惜他不像后来的蒋委员长,没弄个校长来当当。还是老蒋深谙曾氏,他宁辞总统也要当校长,有了校长名义,学生就是子弟兵。

总之,枪杆子能出亚政权,还要用笔杆子,把军队办成军校,才能出政权。就像烧开水,烧了99度,都是枪杆子的事,可水还没开,就差那么1度了,这时,笔杆子来参与,加上那1度,水就烧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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