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洋洁案】辩护律师陈诉 男嫌犯10年徒刑，女嫌犯3年

KaiyuanEditor

作者周磊的话: 男女嫌犯双方辩护律师昨天中午也作了最后陈诉。我不打算把他们四个人的陈词以时间的先后顺序写出来。这样会比较乱。男女嫌犯辩护律师的陈诉很有目的性，很多时候是对立的。比如，男嫌犯辩护律师说女嫌犯都做了什么，然后再给出一堆理由。同时，女嫌犯的辩护律师说他们的当事人并没有做这些事，然后也给出一堆理由。双方辩护律师的目的很明显: 哪种情况对他们的当事人有利，他们就会朝这个方向论证，想尽办法找出(貌似)可靠的证据或法律依据。

2 r4 A' l/ @- B  E

由于两名嫌犯本人对案发的过程只字不提(即便有也是有选择性的)、检察官和代理律师也不是无所不知的神仙、也不存在记录他们犯罪过程的录像、双方辩护律师都会想办法找出其中的漏洞，然后用自己的观点合理地去解说案发过程，再借用相关法律条令来支撑自己的论证才是正确的，事发经过应该是这样的。最终得出相反的结论也就可想而知了。为了使自己的论证更具有说服力，他们也会偶然赞同检察官及代理律师的观点。前提是，只要对自己有利。

为了让大家能更好的理解，必要时我会试着做一些注解。

男嫌犯的辩护律师叫Bennewitz和Rumph，文中简称“男B+R"。 女嫌犯的辩护律师叫Klose和Inselmann，文中简称“女K+L"。男女律师的陈诉分别用两种颜色区分开来。我的注解用第三种颜色。我要强调，我的注解只供参考。

文正

7 h& V% t( n) F& i% N3 k

第一个争议: 男嫌犯有没有隐藏在大门后面？

男B+R:

塞巴斯蒂安(男嫌犯的名字)起初没有藏在大门后面。他是事后介入的。当李洋洁被跟随女嫌犯进入大门后，她发现那里并没有需要被搬到楼上的纸箱，瞬间就慌了，想离开。这时候，女嫌犯抓住了李洋洁，不让她走。她们二人发生争执。据一位邻居证人说，当她在阳台上抽烟时，大约6至10分钟左右，听到两名女性的尖叫声。这位证人听到的声音就是女嫌犯和李洋洁发生争执的声音。他们发生争执时，塞巴斯蒂安还在楼上，并不在大门口后面。

女K+L:

男嫌犯一直在大门后面等着，当李洋洁进来后，被他袭击了。据一位邻居证人说，她明显地听到男人的声音。

我的注解: 据这位证人称，她听到的是女性争执声，是杂音。

( y. b$ I. R. U/ e# _2 b

第二个争议点: 女嫌犯到街上物色第三者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吗？

男B+R:

他们二人事先商量好，由Iloff女士(女嫌犯的名字)上街物色参与3P的自愿者，必要时可以动用武力。Iloff在街上等着，但没有目的性的找李洋洁。然后她问李洋洁是否可以帮她搬运纸箱。她得逞了。李洋洁跟着过去。塞巴斯蒂安和Iloff的关系当时已处于破碎状态，因此不存在迫不得已的说法。

女K+L:

女嫌犯是被迫，而不是自愿上街物色第三者的。长时间以来，她都非常依赖于塞巴斯蒂安。直到她的狱友给予她勇气后才提出和塞巴斯蒂安分手，愿意说出真相。

1 y' `; m- {- P& r

我的注解: 他们是否事先商量好的我不知道。他们之所以这样说是有目的性的。如果男嫌犯辩护律师的说法成立，那么男嫌犯的行为就不是有预谋的。这个很重要。因为预谋是谋杀罪的特征之一。如果女嫌犯辩护律师的说法成立，那么Iloff女士并不是出于主动，而是被动，这样有可能会减轻她的量刑。

5 Q2 x6 Y" |2 @0 @3 _

第三个争议点:  他们是共谋吗？

男B+R:

李洋洁被男女嫌犯两人一起拽到楼上。在违背李洋洁的意志下，他们联合脱去她的衣服，对她实施暴力及性虐待。整个过程都是恶性暴力的烙印。最后是他们联合把尸体清理掉的。

8 n. Q, P  M% N* c8 y: C/ M( }

女K+L:

李洋洁是被男嫌犯拽上去的。的确是Iloff诱惑李洋洁进公寓的，她也参与了对李洋洁实施性侵犯，但这不是出于自愿，而是被男嫌犯强迫的。

4 |& ~2 T. i" @7 t) O3 j

我的注解: 男嫌犯辩护律师再次强调这是他们二人一起干的，并不是男嫌犯一个人。如果是他们两个一起干的，那就意味着，女嫌犯也对李洋洁实施过暴力，女嫌犯也要对受害者负一定的责任。我想说两点: 第一，男嫌犯辩护律师在宣读陈词时一直在强调，根本无法区分受害者身上的哪些伤口出自男嫌犯，哪些是由女嫌犯造成的。潜意识是说，一部分伤口是女嫌犯造成的，并不是男嫌犯一个人所为。 但第二点更重要，男嫌犯辩护律师相信女嫌犯主动参与了强奸。因为受害者的直接死因是被粗暴地强奸，而不是单独的，以男嫌犯为主导的暴力行为导致的。第三个争议点和第二个争议点有密切的关联。如果男女嫌犯事先商量好，那么女嫌犯更有理由一起参与对受害者的强奸。女嫌犯辩护律师的策略刚好相反。女嫌犯并不是主动上街找受害者，而是被迫的。既然被迫，她也不会积极参与强奸。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男嫌犯辩护律师认为李洋洁是在被强奸时去世的，而女嫌犯的辩护律师则认为，女嫌犯并没有积极参与强奸，因为李洋洁被强奸后依然还活着。再简单地说: 男嫌犯一方认为受害者是被强奸死的，女嫌犯一方认为受害者是被男嫌犯害死的。

- k4 X8 o# B  ]$ |' m2 m3 N

第四个争议点: 李洋洁是在哪个时间段死亡的？

男B+R:

我有理由相信，受害者的死亡时间是在被强奸的过程中发生的，而不是在凌晨。因为没有人能判定准确的死亡时间。

由于受害者身亡时间较早，因此她并没有受到长时间的折磨。

也因为受害者身亡时间较早，所以关于男嫌犯在案发后各种行为的讨论是多余的，塞巴斯蒂安让受害者自生自灭的说法也不能成立。

女K+L:

Iloff认为男嫌犯会放李洋洁走，在这个时候她还活着。

5月11号凌晨，塞巴斯蒂安叫Illoff下楼，他们二人在大门口一起抽烟。此时，男嫌犯对她说，他把李洋洁杀了，她的尸体装被在垃圾桶里。希望Iloff帮他把尸体搬到外面。

Iloff对塞巴斯蒂安说，她害怕尸体会被发现。塞巴斯蒂安回复她说，他已经想好了怎么跟警察说。Iloff女士曾经遭到继父三次强奸，她有类似经历，因此她不认为男嫌犯会杀害李洋洁。

/ x8 X$ t; v) i1 n; k0 d  ?

我的注解: 第四个争议点和第三个争议点如出一辙。如果受害者是被强奸致死，那么时间点肯定发生在凌晨之前。

2 _& b2 L  |& n! y6 r

第五个争议点: 李洋洁的头有没有被男嫌犯按在水桶里？

男B+R:

没有

% e* G& A9 R) [5 T

女K+L:

有

我的注解: 按照检察官的说法，当时根本没有水桶。我也只知道这么多。

第六个争议点: Iloff的认罪算认罪吗？

男B+R:

不是。因为她自己也参与了对李洋洁实施性虐待，但把自己参与的暴力行为部分全部抹去了。

女K+L:

是，Iloff女士已全盘招供。Iloff女士的口供被验证是正确的。

0 p* V$ p' r: g& ]

我的注解: 我不是法学家，不好评论。

第七个争议点: 李洋洁的真实死因是什么？

男B+R:

因被强奸而导致死亡(Vergewaltigung mit Todesfolge)。虽然大部分暴力来源于塞巴斯蒂安，但这不是主要死因。不可否认，案发现场的痕迹非常清楚，但这不能明确分辨哪些暴力行为出自谁手。这也不是有预谋性的谋杀，因为具备谋杀特征的先前条件不成立。

7 E' J  D& ?1 T- _) S' O' s  P

女K+L:

Iloff和李洋洁的直接死因无关。她虽然参与合伙凶杀，但主要罪责因由男嫌犯一人承担。

我的注解: 如果受害者是被强奸致死，怎么可能体无完肤，血液满屋子飞？这应该是尝试。假如受害者的真实死因不是强奸本身，那么男嫌犯辩护律师的陈诉便不能成立。女嫌犯辩护律师的目的很明显，受害者是被外来暴力因素打死的。由于女嫌犯本人体格小，又是脆弱女子，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对其他人带来毁灭性的伤害。主犯只有可能是男嫌犯，因为当时只有他们两人在场。女嫌犯辩护律师没有说这一切的悲剧是因谁而起的。

6 K/ F. E. m* \1 E/ [

第八个争议点: 该怎么判？

男B+R:

以青少年刑法判10年有期徒刑。 如果法院被判谋杀罪，则12年有期徒刑。

8 g: H' A( |% c1 ?' d! x* E- A% f5 W

女K+L:

因强奸罪判三年徒刑。

我的注解: 这个决定就由法官来作吧。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公正量刑。通常情况下，检察官会把量刑提的高一点，嫌犯的辩护律师会把量刑说得低一点。法官有可能赞同检察官，也有可能认可辩护律师，但法官的判决几乎不会高于检察官的提议。

一个共同点: 他们发育成熟，人格定型了吗？

男B+R:

没有

% h5 o* O' Z5 H* @) l: c6 M

女K+L:

没有

我的注解: 我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因为它直接导致最终量刑的轻重。

PS: 还有一天就结案了。我希望法官能作出客观及公正的判决！

! B, }6 u0 ?; L. o

（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新华二代在德国”，作者：周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