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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1.2007 09:5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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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的梁实秋
梁实秋出生书香门第,家规极严。他老家在北京东城根老君堂。其祖父自南方归来,买下勾兰胡同的房子,奇怪的是勾栏本是庭院的意思,但元以后妓院也称勾栏。这是一栋不大不小的房子,有正厅、前院、后院及左右跨院,共三十间房,算是北平标准的小康人家。因此梁实秋曾写过一篇题为《疲马恋旧秣,羁禽思故栖》的文章来怀念此旧居。梁实秋为人很重感情,晚年让长女回老家探亲,顺便巡视一下旧居,却发现老宅已面目全非,成了一个十九户人家合住的“大杂院”了。他女儿只得在当年的一棵枣树上摘下一枚枣带回台湾,梁实秋亦以此怀念儿时故事。
梁实秋对故居的怀念还寄托在对母亲的怀念上:
“我母亲从不下厨房,从我十四岁进清华学校起,每星期只回家一次,除去途中往返,在家只有一顿午饭的时间,母亲怜爱我,总是亲自下厨房为我特备一道菜,她知道我爱吃什么,时常是一大盘肉丝韭黄加冬笋木耳丝,临起锅时加一大勺花雕酒——菜的香,母的爱,现在回忆起来不禁涎欲滴而泪欲垂。”
梁实秋的第一位国文老师叫徐锦澄,因为他很凶,学生们都叫他为“徐老虎”,却正是这位“徐老虎”将梁实秋带入散文的殿堂。这个“徐老虎”不喜欢用普通的批语来批作文,而喜欢一行一行地勾抹文章,每次都将他掏心挖肺好容易诌出的句字轻轻地给抹了。有一次他郑重的对梁实秋说:“拿去细细体味吧,你原来的文章烦琐冗长,软爬爬,懈啦光唧的,我勾掉一大半后,原意未变,但笔笔都立起来了,虎虎有生气。”
叶永烈先生曾提出过梁实秋的缺陷,说他只能刻意雕琢“小玩意儿”,却缺乏驾驭宏篇巨著的能力。我想,这可能就同梁实秋早年长期接受“文贵精,不贵多”的写作教育有关。
梁实秋在中国文坛上也算是个争议颇多的作家了。〈毛泽东选集〉可是中国大陆人所皆知的巨著,其发行量之大,影响之广是各种著作都望尘末及的,在一九五三年刊印的“毛选”第三卷〈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一文的注释中这样提到梁实秋:
“梁实秋是反革命的国家社会党的党员,他在长时期中宣传美国反动资产阶级的文艺思想,坚持反对革命,咒骂革命文艺。”介于“毛选”的绝对权威性,无疑给梁实秋下了一纸判决书。其实早在鲁、梁之争时,鲁迅就以著名的杂文〈“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一文痛斥过梁实秋,以至于国共两党在文化战线上掀起一场轰动一时的斗争。
也正因此,一九四零年他以参政员的省份参加“华北慰劳视察团”,由重庆出发访问七个集团军司令部,原计划抵达西安后访问延安,但毛泽东致电参政会,谓慰问团中余家菊、梁实秋两人不予欢迎,次事使梁实秋颇为尴尬,并一度成为议论的焦点。
当然,终于是要为梁实秋平反的,于是新版的“毛选”中,笔调变的客观了:
“梁实秋(1903—1987)北京人,新月社主要成员,先后在复旦大学、北京大学任教。曾写过一些文艺评论,长时期致力于文学翻译工作和散文写作。鲁迅对梁实秋的批评,见《三闲集*新月社批评家的任务》、〈二心集*“硬译”与“文学的阶级性”〉等文。”
作为一名作家,他足以挤身中国当代散文高手之列。〈雅舍小品〉可谓他散文中的精品。有学者这样评价道“温柔敦厚、谑而不虐、淡言微中、发人深省”颇为中肯。
从个性上来看,梁实秋可谓是一个集刚柔于一身的人。其刚,表现在他一旦决定以后便“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在梁实秋到了台湾以后,挨过鲁迅、毛泽东的批判是他的“政治资本”,照他的资历完全可以当个“教育部长”之类的官职。但他坚辞官职,断难仕进,半点也不回头。并且在晚年,又不顾舆论的压力与比他小三十岁的歌星韩菁清结为伉俪。其柔,表现在他的含情脉脉,在他前妻猝死后含泪写下〈槐园梦忆〉一文追述半个世纪的柔情,感人至深。
当然,梁实秋还是个正真的“幽默大师”,如他会戏称“搓麻将”为“上肢运动”、“蛙式游泳”。在〈雅舍小品〉一书中更是将他的戏谑风格发挥的淋漓尽致。
总之,这是一位众说纷纭、错综复杂的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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