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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故事是这样的:自己和朋友一起,到夫的公司去看看,事先没跟夫说。到了公司,看见夫和一个女人正走向他的办公室,我跟过去,走进办公室,夫看见我表情慌张,把那个女人掩到他背后。我绕过他,看见一个面色黄黄、细眉细眼的中国女人,我不认识她,问夫:“她是谁?”此刻,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很难过很嫉妒。夫说是他公司的新职员。我酸酸的口气对那个女人说:“好好干,我老公会重赏你的。” 说完这句我睁眼醒了,还能感觉自己的心很难过,看见窗外天色有一点点亮了,黎明将至?觉得自己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很孤独。侧脸,看见夫躺在身边熟睡,脸色安详无辜,我猛然释怀,噢!原来是一场梦,他躺在我身边睡觉,什么也没做,而我却在梦里为他编了一出戏,一出让他慌张、让我难过的戏,真有意思。想起庄周梦蝶,是蝶梦见庄周?还是庄周梦见蝶? 庄周对此的迷惑和苦恼世人皆知,是他借假迷惑假苦恼让世人自我反省?我不知道。醒来的那刻,我亦如庄周当年,问自己:是夫梦见了我?还是我梦见了夫?
夫醒后,没有提及做梦,看来他没有梦见我?他睡眠踏实、很少做梦,是我独自做梦?那他又怎么能在我的梦里与我相遇?是我们在睡梦里必然要演这一出?夜梦有它自己在睡眠中必然要上演的内容?如同我们在白天一样,有现实人生一幕一幕要应付?
白日里,我能时时刻刻观察到自己的心念,心亮心静如镜,人来事来如实观照,不假思虑,直心反应。对过去心、现在心、未来心的执著似乎都被无心消灭了,如水无意,随生命之河任意起伏流淌而无停伫,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贪心、痴心、嗔心,看清了梦幻泡影人生的实相,修到了无我无人观自在的境界,做到了只如是经历当下而不住有无,可是自己在昨夜的那场梦里,那因爱而生的痴心和嗔心竟然让我梦醒的那刻,依然如梦里一样嗔怒、难过,哈哈!睡梦里的修行真是差劲!既没有放下对情爱的痴心,也没有放下对别人的嗔怒心, 连自己是在做梦都不知道,睁眼醒来,才知那是睡梦。难怪那些大修行人说,彻悟的大修行人连梦的不做,白天黑夜“佛”都醒着无梦,看来,我和庄周一样,白日不再执著红尘影事,不再被尘劳缚身牵心,逍遥自在演人生大戏,夜里作场梦就把自己困扰住了,对自己的修行充满疑问和惭愧。 此刻,我在白日里,我知道自己不会再去追逐那个夜梦。人们常说:梦预示着什么,所以人们喜欢解梦,以睡眠中一个无意识的梦,来探究没有睡觉时的生活隐相,试图找出睡去和醒来重叠的痕迹,这个重叠的概率很微小,虽然也有人在醒着时经历了和睡着时同样的事,但事实上,这是两种没有完全重叠的两段经历,即便看似重叠了,也有不完全吻合的差异可以明显找到,夜里和白天的时间差异,在睡眠中和不在睡眠中的空间差异,明明是有差异的两码事,却偏偏被人误认为没有差异的一档事。就像张艺谋的舞台剧“图兰朵”,一出戏演了很多场,但没有一场是可以完全重复的,因为:演戏时间不可能永远停留在同一时刻,演员的妆束、演技、心情不可能每天百分百相同,观众不会永远是没有变动的同一批。即便复印机,也不可能复印出百分百的同一个,是两张纸的存在事实,是一前一后的时间关系。
可是,人们夜梦里一场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白日里更觉得自己看世界清醒,没有作梦。人们知道夜梦是场梦,往往也会执著。人们没有悟出不睡觉时经历的人生也是一场梦,更是将整个身心交给这个睁眼也被迷的梦摆布和折磨,心迷身累忙一世,却不思,自己从空来,追空去,来时赤条条,连件遮身的衣服都没有,走时也赤条条,穿着体面衣服辞行,也终将人衣两留空。 现在,我醒了,知道自己此刻是在白日梦里渡人生,昨夜的那场睡梦已经过去了,它与白天的这场梦没有任何关系,那是我夜梦里没有除掉的嗔心和痴心,既然夜梦还有执著,还有放不下,我就要在夜梦里精进修行,直到能在夜梦里也时刻保持无念、无住、无相。我相信,从某一天开始,我会一直睡眠无梦, 就像我初期打坐时,对着痛腿麻脚咬牙切齿的说:“我相信总有一天,我打坐时,不会再被你们折磨得疼痛烦恼。”现在,这一天已经来到很久了,打坐成了让我觉得最享受的事。
夫醒来,我笑着跟夫说我的夜梦,夫骂我:“神经病!被你这一个中国女人就噎得成天翻白眼,吵不过你,打不过你,我哪还敢再找中国女人呀?再说,梦都是反梦,这说明我对你的爱忠贞不二。”咦?咋和中国人一样解梦?我笑,说:“谁让你到我梦里来自投罗网? 你再来我梦里作怪,我就在梦里扁你!”他也笑。哼!我不跟他走,把夜梦和日梦重叠,把过去和现在扯上牵连,那是昨夜的一场梦,我醒了,梦也消失了,我不停步回追空梦。
[ 本帖最后由 jinjun777 于 19.3.2008 11:22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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