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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树出新专集了。郭敬明出新书了。巧得很。几乎赶在了一块。<br>真正接触朴树我算是很晚的一个。所以第一次接触到朴树的音乐的同时,亦开始阅读郭敬明的文字。也是如此的巧合。<br>这两个人都变了。<br>我只能这么说。是真的变了。<br>于我而言是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快得令人措手不及。<br>八月份在期待《生如夏花》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它是和〈我去2000年〉一样的一张碟。以为它们会一样的安静一样的忧伤。以为朴树还会是几年以前那个留着长头发的内敛的男孩子。<br>专集开始发售时,很久不出现在电视上的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各式各样的采访里头,各式各样商业化的活动之中,我开始看到他明亮的目光与微笑的眼神,他开始在屏幕前绽放的笑容与言语。<br>我一直以为长发是一种隐匿起来的保护自己的方式,特别是长长的刘海。可以遮住我们不会骗人的眼睛。而他的长发早前已经剪短了,看了让人心里怅然。我一直记得他有一张照片,是很久以前的照片,他坐在简陋的舞台上,抱着吉他闭着眼睛歌唱。黑白照片上他的头发长得盖住眼睛,一脸的安静与沉醉。那是我觉得拍他拍的最好的一张。<br>2004年,谁怀抱吉他歌唱……<br>听到〈生如夏花〉的那个中午我感到隐隐的失望。<br>我开始意识到现在的这个人已经不可能再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浅吟轻唱“她们在哪里呀,她们都老了吧,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已经不可能再像他年轻的时候那样能够肆无忌惮地愤怒地吼叫“妈妈我恶心在他们的世界生活是这么旧让我总不快乐…”。也许他再也不是早前的那个人了。<br>于是我想起了在我还没有认识他之前看到的一篇文章,它说看到乐坛上涌现出一批又一批的新人的时候,觉得朴树已经老了。<br>朴树的确是已经老了。<br>他已经三十岁了。也许一个人到了三十岁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于是他无法再任性地说话任性地做事,无法再在不开心的时候独自跑到外面擂别人的车子,无法再坚决地拒绝一切商业的东西。<br>于是我听到他对媒体说,我现在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孩子气了,我要努力地工作。<br>那个时候我觉得好心疼。<br>人到底还是要像一些东西低头妥协。比如岁月。<br>〈生如夏花〉我到底还是一遍一遍地听。我希望能听出更多我想要听出的东西。一些能够简单地直入骨髓的东西。<br>于是我发觉他的情绪开始被隐匿在愈加繁复的音符之中,开始被华丽的旋律和绚丽的文字所遮挡。而很多东西是不容易改变的,因为是骨子里固有的东西。他用了一种三十岁的人应该有的东西来表现。诚然,他也为此摒弃了另外的东西。<br>在专集里我很喜欢那首〈来不及〉。<br>真快呀 我的夏天 像浮云般飘散 <br>说着 她再也不回来<br>真想再见 你们还在玩耍<br>和我 再漫天飞扬吧<br>别忘记呀 那天你的脸<br>再见。<br>再见。<br> 如水一般清澈华美的音乐,我伸出手去抓,看到了清凉的忧伤顺着我的手指滑落。<br>我看到了他漫天的忧伤,在时光荒芜的旷野之中飘来荡去,如同迷离的风。可是那些忧伤最终还是幻化成两个简单而平淡的音符。<br>他说,再见。<br>我想,我们还是要和他说在见的。和时光深出那个留着一头长发遮住了眼睛安静地唱歌的忧伤的愤怒的孩子气的倔强的长不大的牵动我们心的单纯的男孩子说再见。<br>因为他还是义无返顾地长大了。<br>看到这样子的他,我们都不知道到底是该哭泣还是该微笑了。<br>也许是应该和现在的他一样绽放出夏花般的笑容吧。因为毕竟他还是朴树。不会是别人。<br>是的。朴树还是朴树。不会是别人。<br>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总有一些东西会一直在。<br>应该在的,总是会一直在。<br>岁月可以改变一些东西。环境也可以。<br>就像郭敬明。<br>郭敬明知名度最广的一部作品显然是〈幻城〉。连我十岁的弟弟都看过,他爱不释手。接下来的〈左手倒影,右手年华〉也把他的文字大概的样子在我们头脑中固定下来。<br>所以暑假的时候有朋友给我发郭敬明的新长篇——也就是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梦里花落知多少》,那时候正在连载——时,我看了一段。看到发贴的人叫“第四维”,我研究了很久,结果轻易地否定了这个人是郭敬明的可能。<br>直到后来偶然在萌芽上看到他的连载。这回是写上真的名字了。我又吓了很大一跳。然后傻笑。一直傻笑。我以为他是赌气了——因为有太多的人嫌弃他的文字太柔媚——才搞出这篇东西来。所以亦没有刻意去看接下去连载。<br>在此期间朋友jing曾经就和写信来和我说她已经看完了它,抽了三根烟。觉得这是和郭敬明一起走过曾经的岁月的人会很难过的一部小说。亦说其实青春到头来也就四个字,物是人非。<br>2003年的最后一天,才终于完整地把它看了一遍。那个夜晚本来就是心情很不好的。十一点多的时候因为实在睡不着所以把它拿出来看。结果一直看到了第二天的两点。<br>它让我感到恐惧。<br>冲各方面汹涌迩来的恐惧。<br>于是推开窗子抽烟,看着寂静的街上氤氲的路灯灯光发愣。它们的寂静如同分离。我想到的是我的朋友们。想到的是很久很久以后我们的朋友们。那些现在或者在未来有限的时间内会一直相爱着的朋友们,在经历过岁月的磨洗后是否会行同陌路。于是我感到了无限的惧怕与悲哀。我想到了我最爱的may。我想她彼时熟睡地脸。我想她为什么不在我身边,在新的一年到来时,为什么她不在我身边。为什么我只是在这里抽烟。<br>时光是具有毁灭性的。<br>我相信。<br>那根烟抽完之后我开始看后记。看得心里一颤一颤的。<br>〈幻城〉的后记我也是很喜欢的。就和梦里花落的后记一样。我很喜欢。让我或者我们看到那个神奇的小男孩现在的生活。<br>可是看着它时我就开始觉得有幽黑的情绪从体内渗透出来。我更加清晰地知道了他为什么会突然写下了这样的东西。这样残酷的东西。这样绝望的东西。<br>他过得一点都不好。<br>因为有各种各样残酷的事情在发生。有很多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得。于是他变得有些力不从心。有些愤怒。有些绝望。<br>越繁华的地方越容易让人觉得寂寞。就像他现在在的上海。看到了吗。上海和伤害是同样的拼音字母组成的。于是那个说过不愿长大的男孩子还是受到了伤害。<br>我想上海只是伤害发生的一个载体。生活本生才是最残酷的。而那是我们自己的生活。我们的生存方式。所以我们根本无从逃避。只有变的更坚强。<br>但是坚强是需要代价的。或许那个时常被亲昵地称为小四的男孩子会变的残酷。或者假装变得残酷。借此来抵御外界真正的残酷。<br>于是他的脸上不在容易有温暖的笑容。<br>就如一个朋友说的,现在他再不是那个笑得一脸清澈的男孩子了。<br>而我居然在他的文字之中看见了他的绝望,就和他早前那些清澈的忧伤一样,淡淡的,淡淡的,如同夜半的清香。<br>可是他曾经是那样一个笑得很清澈很明亮的男孩子,有忧伤的文字,可以让人相信这个世界有种东西叫希望。而现在我看到的是漫眼的无奈和隐匿的绝望。<br>那些喜欢他的文字希望从他的文字中获得坚强与安慰的孩子们,现在或许正躲在墙角里偷偷哭泣。因为他们的小四居然变得绝望了。<br>居然变得绝望了。<br>环境其实和时间一样的残酷。<br>换句话说,生活和岁月是残酷无比的。它们如同汹涌的海潮。把我们的曾经相通的灵魂推向世界的各自的尽头。<br>写到这里我看了朴树在湖南卫视的歌友会。他对沸点论坛上的朋友说,他这四年经历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但是他发觉大家似乎还是没有什么进步。说到这里他笑了,他又说,他希望大家不要太沉溺与过去,有时从自己的小世界里走出来,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br>我突然笑了。因为我也是沸点上不进步的一个。<br>于是我突然发现,或许郭敬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朴树。你看,那么像。于是我本来是想说希望他们和像他们一样的孩子或者已经长大的孩子都要过得好一点,再好一点。可是现在我觉得没有这个需要了。<br>我想我们的成长走的都是相同的一条路。<br>我想我开始相信朴树现在是真的过得比以前快乐很多。我开始相信会有更多的孩子能够破茧而成为一个真正快乐的人。面对残酷的东西笑着歌唱。亦坚信着这世上依旧会有甜美绚丽的东西。<br>所以我开始不再为改变而难过。开始释然。<br>我知道我走过来的。我们都会走过来的。<br>我们这些以为自己会一直一直不快乐的孩子,总有一天会走过来的。、<br>那个时候我们可以坚强地去面对。面对我们曾经如此惧怕过的东西。这是需要时间的。<br>让孩子们一路走好。<br>这就是我的,朴树,郭敬明。<br>或者改变。<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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