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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华青
最近乌克兰局势的发展吸引着世人的目光,也牵动着地缘政治的敏感神经。自从去年11月乌克兰政府决定暂停与欧盟签署联系国协定之后,乌克兰连续上演了一幕幕惊险剧:街头抗议、流血冲突、亚努科维奇被罢免、克里米亚公投、俄罗斯接受克里米亚、乌克兰军队撤离克里米亚……紧接着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宣布对俄罗斯实施制裁,而俄罗斯毫不示弱地实施了反制裁。乌克兰的危机演变成了俄罗斯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之间的对抗。
乌克兰危机的实质,是“向西”还是“向东”的问题,也就是“向西”投入西方的怀抱还是“向东”倒向俄罗斯的问题。从历史、地理和文化来看,乌克兰与俄罗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自从10年前“橙色革命”之后,乌克兰就在“向东”还是“向西”的问题上摇摆不定,从此陷入了政治纷争之中。曾经富有的乌克兰经济衰退,社会动荡。此次危机不过是这一矛盾的总爆发。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也曾一度“向西看”,开启了所谓民主化进程。普京也曾试图带领俄罗斯融入欧洲,赢得西方的好感。然而西方并未真正接纳俄罗斯,俄罗斯始终被当作异类乃至敌人。北约不断东扩,俄罗斯的生存空间和战略利益不断受到侵害。此次俄罗斯在乌克兰问题上的主动出击和强硬回应实际上也是在对西方失望之后的一种不满的宣泄。普京在克里米亚入俄前的演讲中说:“俄罗斯还是真心希望能与西方的盟友展开对话。我们一直希望能就重要议题与西方国家展开合作,希望能加强彼此之间的信任,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平等、开放且诚实的。但我们没看到你们为此所做的任何努力。”“相反!我们一次又一次地被欺骗,别人在我们背后替我们做决定,留给我们的都是既成事实。这在北约东扩时发生过,在他们把军事设施放在我们边境线上时也发生过。”“俄罗斯获得公平竞争与自由市场的许诺,然而在签证事宜的谈判上,西方却一拖再拖,还是这样。”“俄罗斯现在退到了无路可退的边缘”。 试想一想,如果俄罗斯把军事设施布置在美国或者西方国家的边境线上,西方会怎么想,怎么做?如果俄罗斯在与西方国家交往中始终不给西方平等地位,西方会怎么想,怎么做?如果俄罗斯策动墨西哥或古巴反对美国,美国会怎么想,怎么做? 如果我们这样反过来想想,就能理解此次俄罗斯的反应为何会如此强烈。
俄罗斯已经觉悟,而乌克兰仍在幻想,这注定乌克兰还将经历一个较长时期的动荡。实际上,现在世界上那些决意“向西”,通过“颜色革命”实行西式民主的国家,无一例外都陷入了混乱和倒退之中。
我从乌克兰的困局和俄罗斯的遭遇中想到了我们中国。中国也曾经多次面临“向东”还是“向西”的问题。自从英法联军攻入北京,火烧圆明园之后,中国人开始了向西方学习的进程。最初是学习西方制枪造炮的技术,然后又学习西方的制度。今天的中国人,看到现实中存在的腐败和社会不公等问题,常常天真地想:中国为什么不试试西方的政党政治,通过选举,一党在朝,一党在野,轮流坐庄,互相监督?如果实行了这样的制度,腐败现象肯定马上消失,中国政治从此走向清明,其他与此相关的各种各样的严重问题也会迎刃而解。一些大学里、网络上的所谓“导师”、“公知”、大V们也常常制造或利用一些社会上的负面新闻,诋毁现有的社会主义体制,宣扬欧美的资本主义宪政模式。实际上,从19世纪末到20世纪最初20多年间,包括清朝统治者在内的各派政治势力,都曾经在亡国灭种的危险局面下,尝试过移植西方政治体制。从英、德、日式的君主立宪,到美、法式的议会民主,几乎西方的各种方案都试验过了。特别是辛亥革命后,中国试行美国式的政治制度,议院有了,政党有了,总统有了,国会有了,一切象征西式民主政治的制度形式上都有了,然而试行的结果,中国不仅没有走出困境,反而更加混乱,所谓民国实际上成了一个“兵国”、“匪国”。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中国才真正摆脱帝国主义的控制,结束分裂割据的状态,踏上了民族复兴的征程。
历史的教训值得记取。每一个民族的都有自己独特的历史和文化,因而也有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判断一个国家政治制度的合法性、合理性的标准,不是看它是否符合西方的“普世价值”,而是看它是不是能维持国家的稳定和增进人民的团结,是不是能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和改善人民的生活,是不是顺应了这个民族历史发展的要求。政治制度不是抽象的,它总是与某一国家某一地区某一具体历史时期联系在一起。它本无绝对优劣之分,此时此地适宜的、能够有效解决这个民族、这个地区面临的主要问题,就是可行的,反之就是不可行的。即使是某国某地区某一时期内可行的制度,对该国该地区来说可能是好的或比较好的,但是,对于其他国家和地区来说,则未必是好的,甚至可能是坏的。中国目前正处在一个改革开放的攻关时期和社会发展的转型时期。这个时期必然产生不少问题,有些问题,比如腐败问题、两极分化问题,甚至还十分严重。但是我们必须清醒看到,问题是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产生的,也只有在继续改革开放中才能逐步解决。另一方面,解决这些问题要有正确的方法和途径。把产生问题的根源错误地、简单地归之于政治体制,以为现行的政治体制是不符合“普世”标准的,必须按“普世”标准来推进政治体制改革,开放党禁,一人一票,三权分立,也就是把解决问题的希望完全寄托在引进西方政治体制上,以为西方的政治制度就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这只能是一种幻想,不仅无助于问题的解决,反而会引发新的更加严重的问题,导致严重混乱,改革开放的成果也将毁于一旦。
哈姆雷特说: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然而,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向东”还是“向西”,这不是个问题,也不应该是个问题。过去的中国,今天的俄罗斯和乌克兰,还有现今世界上哪些因改行西方民主而深陷混乱的国家,无不表明一个道理:轻易放弃自己的道路,一味追随西方,结果必定会陷入混乱。只有走自己的路,才能越走越宽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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