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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mc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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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 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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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发表于 20.12.2007 20:24:1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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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的程度不算“破蒙”的学生,故我不须念《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神童诗》一类的书。我念的第一部书是我父亲自己编的一部四言韵文,叫做《学为人诗》,他亲笔抄写了给我的。这部书说的是做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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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发表于 20.12.2007 20:24:32 | 只看该作者
我把开头几行抄在这里:
  为人之道,在率其性。
  子臣弟友,循理之正;
  谨乎庸言,勉乎庸行;
  以学为人,以期作圣。……
  以下分说五伦。最后三节,因为可以代表我父亲的思想,我也抄在这里:
  五常之中,不幸有变,名分攸关,不容稍紊。
  义之所在,身可以殉。
  求仁得仁,无所尤怨。
  古之学者,察于人伦,因亲及亲,九族克敦;
  因爱推爱,万物同仁。
  能尽其性,斯为圣人。
  经籍所载,师儒所述,为人之道,非有他术:
  穷理致知,返躬践实,黾勉于学,守道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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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发表于 20.12.2007 20:24:42 | 只看该作者
我念的第二部书也是我父亲编的一部四言韵文,名叫《原学》,是一部略述哲理的书。这两部书虽是韵文,先生仍讲不了,我也懂不了。

    我念的第三部书叫做《律诗六钞》,我不记是谁选的了。30多年来,我不曾重见这部书,故没有机会考出此书的编者;依我的猜测,似是姚鼐的选本,但我不敢坚持此说。这一册诗全是律诗,我读了虽不懂得,却背的很熟。至今回忆,却完全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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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发表于 20.12.2007 20:24:54 | 只看该作者
 我虽不曾读《三字经》等书,却因为听惯了别的小孩子高声诵读,我也能背这些书的一部分,尤其是那五七言的《神童诗》,我差不多能从头背到底。这本书后面的七言句子,如:
  人心曲曲湾湾水,世事重重叠叠山。

  我当时虽不懂得其中的意义,却常常嘴上爱念着玩,大概也是因为喜欢那些重字双声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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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发表于 20.12.2007 20:25:03 | 只看该作者
我念的第四部书以下,除了《诗经》,就都是散文的了。我依诵读的次序,把这些书名写在下面:
  (4)《孝经》。
  (5)朱子的《小学》,江永集注本。
  (6)《论语》。以下四书皆用朱子注本。
  (7)《孟子》。
  (8)《大学》与《中庸》(《四书》皆连注文读)。
  (9)《诗经》,朱子集传本(注文读一部分)。
  (10)《书经》,蔡沈注本(以下三书不读注文)。
  (11)《易经》,朱子《本义》本。
  (12)《礼记》,陈澔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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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发表于 20.12.2007 20:25:11 | 只看该作者
读到了《论语》的下半部,我的四叔父选了颍州府阜阳县的训导,要上任去了,就把家塾移交给族兄禹臣先生(名观象)。四叔是个绅董,常常被本族或外村请出去议事或和案子;他又喜欢打纸牌(徽州纸牌,每副一百五十五张),常常被明达叔公,映基叔,祝封叔,茂张叔等人邀出去打牌。所以我们的功课很松,四叔往往在山门之前,给我们“上一进书”,叫我们自己念;他到天将黑时,回来一趟,把我们的习字纸加了圈,放了学,才又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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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发表于 20.12.2007 20:25:22 | 只看该作者
四叔的学堂里只有两个学生,一个是我,一个是四叔的儿子嗣秫,比我大几岁。嗣秫承继给瑜婶(星五伯公的二子,珍伯瑜叔,皆无子,我家三哥承继珍伯,秫哥承继瑜婶)她很溺爱他,不肯管束他,故四叔一走开,秫哥就溜到灶下或后堂去玩了(他们和四叔住一屋,学堂在这屋的东边小屋内)。我的母亲管的严厉,我又不大觉得念书是苦事,故我一个人坐在学堂里温书念书,到天黑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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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发表于 20.12.2007 20:25:30 | 只看该作者
禹臣先生接受家塾后,学生就增多了。先是五个,后来添到十多个,四叔家的小屋不够用了,就移到一所大屋——名叫来新书屋——里去。最初添的三个学生,有两个是守瓒叔的儿子,嗣昭,嗣逵。嗣昭比我大两三岁,天资不算笨,却不爱读书,最爱“逃学”,我们土话叫做“赖学”。他逃出去,往往躲在麦田或稻田里,宁可睡在田里挨饿,却不愿念书。先生往往差嗣秫去捉;有时候,嗣昭被捉回来了,总得挨一顿毒打;有时候,连嗣秫也不回来了,——乐得不回来了,因为这是“奉命差遣”,不算是逃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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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发表于 20.12.2007 20:25:39 | 只看该作者
我常觉得奇怪,为什么嗣昭要逃学?为什么一个人情愿挨饿,挨打,挨大家笑骂,而不情愿念书?后来我稍懂得世事,才明白了。瓒叔自小在江西做生意,后来在九江开布店,才娶妻生子;一家人都说江西话,回家乡时,嗣昭弟兄都不容易改口音;说话改了,而嗣昭念书常带江西音,常常因此吃戒方或吃“作瘤栗”。(钩起五指,打在头上,常打起瘤子,故叫做“作瘤栗”。)这是先生不原谅,难怪他不愿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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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发表于 20.12.2007 20:25:54 | 只看该作者
。先生对于这一类学生,自然不肯耐心教书,每天只教他们念死书,背死书,从来不肯为他们“讲书”。小学生初念有韵的书,也还不十分叫苦。后来念《幼学琼林》,《四书》一类的散文,他们自然毫不觉得有趣味,因为全不懂得书中说的是什么。因为这个缘故,许多学生常常赖学;先有嗣昭,后来有个士祥,都是有名的“赖学胚”。他们都属于这每年两元钱的阶级。因为逃学,先生生了气,打的更利害。越打的利害,他们越要逃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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