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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ukas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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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流德国之天天故事大高楼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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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楼主| 发表于 11.2.2010 12:27:03 | 只看该作者
圣诞节

  是心灵领悟了上帝,而不是理性。

--帕斯卡

  他在教区居民来到教堂做第一次弥撒之前就已经检查过了整个教堂,并且满意地注意到走廊和靠背长椅在午夜弥撤过后都已经打扫过了,并且被掸去了灰尘,那些丢弃的手袋、祈祷书、手套都已被收集到一处并被送到了教区长住宅。

  那是凌晨差几分钟到5点,室外很黑,在教堂里,只有这位年长的神父在踱来踱去。昏黄的烛光摇曳着,把暗影时而投到拱门上,时而又投到石头地面上。偶而一次,倏忽跳动的烛光能很微弱地映照出积满灰土的玻璃窗富丽的色彩。天很冷,而且,除了神父那缓慢的踱步声,周围一片寂静。

  在走回圣器贮存室的路上,他停在基督诞生画的旁边,要对圣子说一句祝福圣诞的话。在那小小的模型舞台上,具有令人赞叹的现实主义风格,那神圣的场景正在上演:通过敞开的门,你可以看到午夜的晴空和指引牧人们走回马厩的星星。那些牧人刚刚走进马厩,带着虔诚的神情。牲畜都在畜舍中。在马厩中央是圣母一家,正在低头注视着马槽。

  神父忽然皱了一下眉,弯下身靠近马槽,他的惊叫声一下子穿透了教堂,马槽空了!圣子--那个代表孩子们的救星的小小塑料娃娃不见了。

  慌乱地,而且带着越来越浓的焦灼不安,神父开始在马槽附近搜寻,然后又弯着腰仔仔细细地在走廊里找了一遍。他喊来了教堂司事和牧师助理以及所有的教父,但是谁也做不出任何解释。他们议论了很长时间,最后不得不难过地摇着头互相进行搜身。他们接受了他们一直想回避的真相:那代表孩子们救星的偶像不是放错了位置,也不是被遗失了,而是被人偷走了。

  在紧张肃穆的气氛中,神父把这桩窃案向所有来做第一次弥撒的教徒作了报告。带着严厉且因愤怒而颤抖的语调,他宣告了窃案的实质,并将其定为可怕的盗窃圣物罪。他的目光扫视着所有教徒,好像在搜索每个男人和女人的内心深处。"圣子,"他说,"必须要在这个圣诞节结束之前送回基督诞生画那儿!"然后,在静默中,他大步走下了讲坛。

  在以后的每一次弥撒中他都重复这一誓言,但是毫无作用,马槽依旧是空的,在圣诞节下午将要过去的时候,神父带着灰白的脸色和沉重的心情,沿着他所辖教区一条寒冷的街道一边走、一边沉思默想。

  就在他走着的时候,他看到前面走着一个他最年幼的教徒,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名字叫约翰尼·穆兰内。衣着单薄的约翰尼在路上正吃力地走着,在身后却很骄傲地拉着一辆儿童推车,车的颜色亮红,显然是圣诞节新买的。

  神父因意识到了那一家人的牺牲精神和节衣缩食而受感动:买这样一个玩具一定要花好多钱,而那一家是很穷困的。一种油然而生的激情温暖了他的心,使他重新找回了对人类本性的信任。他加快脚步赶上了那个男孩,想对他说句"圣诞快乐",并想羡慕地大声说那儿童车真漂亮。但当他走近约翰尼的时候,这一善意的打算突然被挤出了心外,因为他发现儿童车并不是空的,它的里面确确实实地装着圣子的偶像。尽管它被包着裹着,但并没有被完全藏住。

  神父严厉地叫住了约翰尼,他厉声审问他。那男孩只是一个小孩子,他当然完全承认了,然而他却幼稚得根本不知道偷窃是一种罪过,偷窃教堂的圣像是一种严重的罪行。这时,神父用他的高声呵斥使约翰尼明白了这些。他站在那里,用一双透明的无邪的眼睛望着神父,眼中却溢满了忏悔的泪水。

  "但是,教父,"在神父最终停止了斥责之后,那男孩呜咽着说,"我没有偷窃圣子,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哽咽了一下继续说:"只是因为我向他祈祷希望得到一辆红色儿童车作为圣诞礼物--我还答应他如果我得到了车子,我一定带他出来让他先坐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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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楼主| 发表于 11.2.2010 12:27:14 | 只看该作者
偷饼贼

  有些虚假可以乱真,被它们欺骗可能是判断的错误。

--拉罗什富科

  某晚,有位妇女在机场候机,
  在起飞之前她还有好几个小时时间,
  她在机场商店里找到了一本书,
  买了一袋甜饼之后找个地方坐下。
  她沉浸在书里,却无意中发现,
  那个坐在她旁边的男人,竟然如此无耻,
  从他们中间的袋子里抓起一两块甜饼,
  她试着回避这件事,避免大发脾气。
  她读着书,使劲嚼着甜饼,看着钟点,
  当那个"偷饼贼"继续减少她的甜饼的时候。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她越来越气愤,
  她想:"如果我不是这样宽容,我一定打得他鼻青脸肿!"
  她每拿一块甜饼,他也跟着拿一块。
  当只剩一块时,她猜测他会怎么做。
  他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并且略带拘谨,
  他抓起了最后那块甜饼,把它分成了两半。
  他递给她半块,自己吃了另一半。
  她从他手中抢过半块饼,并且想到:"啊,天哪,这个家伙还真有点紧张,但却很无礼,他为什么连感谢的话都不说一句?"
  她从没想到她已经变得十分刻薄,
  当她的航班通知登机时,她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她收拾起自己的物品走向门口,
  拒绝回头再看一眼那个"偷窃而且忘恩负义的人"。
  她登上飞机,坐到自己的座位,
  然后找寻她那本已经快看完了的书。
  当她把手伸进行李包,她因意外而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在她面前的是她那一袋甜饼!
  "如果这是我的,"她绝望地呻吟道,
  "那么另一包就是他的,而他却尽力与我分享!"
  太迟了,已经无法道歉,她是那样地难过,
  那个无礼、忘恩负义的偷饼贼,恰恰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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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楼主| 发表于 11.2.2010 12:27:26 | 只看该作者
杨梅树和海欧

  人们没有义务相信一切浑水都是深不可测的。

--托马斯·富勒

  我的祖母有位名叫威尔克斯太太的敌人。祖母和威尔克斯太太都还是在做新娘的时候就搬到了这座小镇那条榆荫覆盖的主街上,她们成了隔壁邻居,都想在这条街上住一辈子。我不知道她们之间"战争"开始的原因是什么--那已是在我出生之前很久的事情了--我相信自我出生以来的三十多年间,她们自己也不会记得战争是缘何而起的了,她们只是进行激烈的"战斗"。

  毫无疑问,这根本不是有风度、有节制的"战争",这是女士们之间的"战争",是全面的"战争",镇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能引起她们的反应。那座拥有300年历史的教堂,已经亲眼目睹了独立战争、南北战争和美西战争,也许还要记载下祖母和威尔克斯太太的妇女救援会之战。我的祖国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但这只是一个虚胜。威尔克斯太太自从不能再当主席,她就怒气冲冲地退出了救援会--如果不能迫使你不共戴天的敌人做丢脸的事情,那么胜利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威尔克斯太太赢得了公共图书馆之战,使她的侄女格茹德当上了馆员,挤下了我姑姑菲丽丝。格茹德上班的那天,就是我祖母停止阅读图书馆中书刊的那天--它们一夜之间变成了"满是细菌的脏东西"--祖母从此自己买书来读。

  高级中学之战,她们二人打了个平手,校长在威尔克斯太太成功地把他赶走,或者在我祖母搞得他辞职之前,就已找好了一份更好的工作,离开了原位。

  除了这些主要的"战争"以外,时常还会爆发或者衍生出一些新的导火线。当时还是孩子的我们,去拜访祖母时的乐趣之一,就是向威尔克斯太太那不会做鬼脸的孙子们做鬼脸--现在我才知道,我们几乎和他们一样不会做--还有就是偷摘两家花园之间的、威尔克斯家篱笆一侧的葡萄。我们还追打威尔克斯家的母鸡;引燃在7月4日国庆节那天省下来的雷管,把它们放到威尔克斯家门前矿车道的铁轨上,当矿车碾过时,那声爆炸--当然是可以忽略的小事了--就足以把威尔克斯太太吓昏。

  有一个国旗日,我们把一条蛇放进了威尔克斯家的雨水桶中,祖母只是象征性地表示了一下反对,但我们领会到的是默许了此事的。她的反对和我妈妈说"不行"的含义大相径庭,而且她对我们的惹是生非竟还显得挺高兴。

  你千万不要认为这只是单方面的"战争"。威尔克斯太太也有孙子们,记住,他们比我祖母的孙子们还要强壮和聪明,我祖母从来也没有逃脱过他们的算计,她算是把黄鼠狼引进了贮藏室。在万圣节的时候,所有散放的、忘记收起的东西,例如花园里的家具,都变魔术般地飞到了谷仓的房梁上,我们不得不雇了一个壮汉把它们取下来,花了高额的佣金。

  没有一个有风的洗衣日,晾衣绳不被神秘地弄断的,那些床单在泥地上打滚,只好重洗。这些事有些时候是上帝干的,但更多时候都能认定是威尔克斯家孩子们干的。

  我简直不知道祖母怎样才能受得住这些骚扰,如果不是她每天读的《波士顿新闻报》上有一个家庭版的话。

  这页家庭版很精彩,除了日常的烹饪知识和卫生知识以外,它还有一个专栏,由读者问的通信组成。方式是这样的--如果你有问题--或者只是想发发怨气--你写信给这家报纸,署上一个化名,例如杨梅树,这就是祖母的化名。然后另一位与你有同样烦恼的女士会回信给你,并告诉你她是如何处理此类事情的。署名为"你知道的人"或者"泼妇"之类。常常是问题已经处理掉了,你们仍然通过报纸专栏保持数年的联系,你对她讲你的孩子、你如何做罐头食品乃至你卧室里的新家具。

  祖母因此遇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她和一位化名海欧的女士保持了25年的通信联系,祖母曾把从没对第二个人讲过的东西都告诉了海欧--例如那回她想再要个孩子、却没有要成的事,那次史帝文叔叔把"笨蛋"一词放到头发上带到学校里,令她感到很丢脸的事,虽然事情在引起镇上人们的猜测之前就已经被处理掉了。海欧是祖母真正的知心朋友。

  在我16岁的时候,威尔克斯太太死了。同住在一个小镇上,不管你曾对你的隔壁邻居有多么憎恶,从道义上讲还是应当过去看看能不能帮死者家属做点什么。

  祖母穿了一件干净的棉花围裙,以此表明她想要帮助做点事情。穿过了两块草坪来到威尔克斯家,威家的女儿让她去打扫本来已经很干净的前厅,以备葬礼时占用。在前厅的桌子上,有一个巨大的剪贴簿,在剪贴簿里,整整齐齐贴在并排的栏目里的,是多年来祖母写给海欧和海欧写给她的回信。祖母的死对头竟也是她的好朋友!

  那是我惟一一次看到祖母放声大哭。当时我还不能确切地知道她为什么哭,但是现在我知道了,她在哭那些再也不能补救回来的,被浪费掉了的时光。当时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是眼泪,而此后使我记住那一天的却是比女人的眼泪更值得记住的东西。正是在那一天使我对现在全心信仰的东西有所觉悟。而且,如果我停止了信仰它们,我宁可去死。它们是:

  有的人看起来可能很讨厌,他们看上去很恶毒、很吝啬、很狡诈,但如果你向左走上10步,从另一个角度去看他,你将很可能看到他的大方、热情和善良。它取决于,而且完全取决于你观察它们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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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楼主| 发表于 11.2.2010 12:27:37 | 只看该作者
太太,你很有钱吗?

  足食即美餐。

--奥斯卡·王尔德

  他们蜷缩在风门里面--是两个衣着破烂的孩子。

  "有旧报纸吗,太太?"

  我正在忙活着,我本想说没有--可是我看到了他们的脚。他们穿着瘦小的凉鞋,上面沾满了雪水。"进来,我给你们喝杯热可可奶。"他们没有答话,他们那湿透的凉鞋在炉边留下了痕迹。

  我给他们端来可可奶、吐司面包和果酱,为的是让他们抵御外面的风寒。之后,我又返回厨房,接着做我的家庭预算……

  我觉得前面屋里很静,便向里面看了一眼。

  那个女孩把空了的杯子拿在手上,看着它。那男孩用很平淡的语气问:"太太……你很有钱吗?"

  "我有钱吗?上帝,不!"我看着我寒酸的外衣说。

  那个女孩把杯子放进盘子里,小心翼翼地,"您的杯子和盘子很配套。"她的声音带者嘶哑,带着并不是从胃中传来的饥饿感。

  然后他们就走了,带着他们用以御寒的旧报纸。他们没有说一句谢谢。他们不需要说,他们已经做了比说谢谢还要多的事情。蓝色瓷杯和瓷盘虽然是俭朴的,但它们很配套。我捡出土豆并拌上肉汁,土豆和棕色的肉汁,有一间屋子住,我丈夫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这些事情都很配套。

  我把椅子移回炉边,打扫着卧室。那小凉鞋踩的泥印子依然留在炉边,我让它们留在那里。我希望它们在那里,以免我忘了我是多么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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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楼主| 发表于 11.2.2010 12:27:49 | 只看该作者
发上之花

  在人们不加任何注意的记忆之中有一种隐藏着的力量。

--托马斯·富勒

  她总是在她的发际上插一枝花。多数情况下,我会感觉它看上去有些别扭。白天戴着花?去上班?去开专业会议?在我所工作的庞大而忙碌的事务所里,她其实是一位很有抱负的女性。但不知为什么,她每天都要用一种极时髦的弯曲头饰在她那齐肩的长发上佩戴一枝花。通常情况下,她是用不同颜色的花儿来同她不同款式的衣着进行搭配的,在浅黑色波浪的背景下,插上一枝盛开的花儿,像一把色彩鲜艳的小阳伞。有好几次,好像是在公司的圣诞节晚会上,她发际间的插花之处增添了少许欢乐的气息,而且看上去非常得体。但是,如果在工作时间,花儿看上去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有好些"事业型"的女性几乎对她的这一举止表示愤慨,并认为应有人把她带到一边去告诉她某些在商业界中需要认真对待的"条例"。包括我在内的我们中间的另外一些人,则认为这只不过是一种怪寐,并在背地里叫她"花仙"或者"女儿花。"

  "'花仙'把那份关于华尔街个案计划的初步图样完成了没有?"我们中的一个会这样问另一个,脸上带着一丝讪笑。

  "当然,结果挺不错--她的工作果真'开花'了。"也许是这样的回答,而后面带一种在与别人分享快乐之后以恩人自居的笑容。我们认为我们的嘲讽在当时是很单纯而无害的。据我所知,没有人去问过那位年轻的女士为什么她每天都要头上戴着花儿来上班。事实上,假如在她出现时头上没有了花。我们反而可能会去问她的。

  有一天,她真地这样做了。当她把一份设计方案送到我的办公室里来的时候,我问了她。"我注意到今天你的发际间没有了花,"我无意地说,"我已经习惯了每天都看到你戴着它了,以至于现在好像有一种茫然着失的感觉。"

  "嗯,是的。"用一种低沉的语调,她温和地回答,这同她往日倩丽活泼的性情完全不相符。在一段沉默之后,好奇心促使我又问:"你好吗?"虽然我是期待着一个"是的,我很好"这样的答复,但在直觉上,我知道我已经在开始谈论一件比仅仅是失去了花儿要重要得多的事情。

  "嗯。"她柔声说,脸上充满了一种回忆与伤心的表情。"今天是我母亲去世的周年纪念日,我很怀念她,我猜我一定是有些情绪低落"

  "我理解你。"我说,感觉到有些同情她,但同时又不想渗入更多的感情成份。"我想,你一定很不愿谈论这件事,"我继续说。我的工作责任感希望她能够就此而止,但心里明白我们的谈话才刚刚开始。

  "不,一切还好,确实。我知道我今天格外敏感。这是令人伤心的一天,我想。你瞧……"她开始向我讲述她的在事。

  "我的母亲知道她正在被癌症夺去生命。最后,她去世了。我当时才15岁,我们非常亲密。她是如此的可爱,如此的体贴别人。因为她知道自己将要不久于人世了,于是就录制了一盘生日祝词,让我每年过生日之时去观看。从我16岁一直到26岁。今天是我25岁的生日。早晨,我看了她为我的今天所预备的录像带。我想我依然在回味着它,我希望她还活着。"

  "唉,我很同情你。"我说,感觉自己的情绪也受了她的感染。

  "谢谢你的好意,"她说:"噢,你刚才问到了那失去的花儿。当我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我的母亲就经常在自己的发间插一枝花儿。在她住院之后,我有一天从她的花园里给她带去了一枝漂亮的大玫瑰。我拿着花把它放在母亲的鼻子上,好让她可以闻到它。她把花儿接了过去,一句话也没有说。然后,拉我到她的身边,抚摩着我的头发。花儿从我的脸旁掠过,她把它插入到我的发际。如同当我年幼时她自己曾做过的那样。正是在那一天的晚些时间,她去世了。"她继续往下说,已是热泪盈眶。"从此以后,我就总是在发间戴着一枝花--它使我感觉母亲还依旧陪在我的身边,就算是灵魂,但,"她叹了一口气,"今天,当我看那为我的这个生日所制作的电视录像时,她在其中说她很抱歉不能在我长大之后陪在我身边,她希望自己曾是一个好家长,她希望在我生活可以自给自足时能给她一个标志。这就是我母亲所想的--她所说的。"她注视着我,依然沉浸在记忆之中,竟天真地笑了。"她是如此的精明。"

  我点了点头,赞同着:"是的,听起来她是很精明。"

  "这样,我就想,一个标志,那能是什么呢?看起来花儿不得不离开我了。但我会想念它的,它能象征什么呢?"

  她继续往下说,红褐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往日的回忆。"曾拥有她我是多么的幸运。"她的声音逐渐变小了。她的目光同我的目光再次相遇,她凄婉地笑了一下。"但我不是一定要带着花儿才能回想起往事,我的确也懂得这个。它是我的珍贵记忆里的一个明显的标志。这些记忆依旧会在脑海里,即使花儿已不存在了……但仍然,我会想念它的……噢,这是那份设计图案,我希望它能得到您的赞同。"她把那个早已准备好了的整洁的文件夹递给了我,在她的名字下面,用一个手画的花儿。她的商业标记,作了记号。

  当我年轻时,我记得听到过这样的一段活,"不要对别人妄下断语,直到你已在他的鞋内走过了一里路之后。"我思考着过去每一次对这位头上戴着花儿的年轻的女士非常冷淡时候时的情景,以及我自己在缺乏信息,不知道这位年轻女士的命运和所背负的十字架的情况下,竟那样做了该是怎样的悲哀。我自诩自己懂得我们公司里的每一个复杂的平面,而且精确地知道每一个环节是怎样地在对下面的环节起作用。我该是怎样的悲哀呀,过去还曾信奉了这样一种观点,那就是一个人的情感同他的事业应该是截然分开的,并且应该在走入集体生活的大门时把它们抛开。直到那天,我才懂得了那位年轻女士插入发间的花儿是她的爱的感情流露--一条对她来说能够把她同她年少时便已去世的母亲联系在一起的途径。

  我翻阅了一遍她所完成的设计图样,深切地感到它是为了感觉……关于人而被一个具有相当深度和广度的人处理过的。难怪她的工作一贯优秀。她每日生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当中,并使我重新去检省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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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楼主| 发表于 11.2.2010 12:28:03 | 只看该作者
雪崩

  对于每一个不利条件,都会存在与之相对应的有利条件。

--w·克莱门特·斯通

  它是我们的梦幻小屋,俯瞰着蒂姆帕诺戈斯山背后那壮丽的瀑布,靠近罗伯特红色浅滩中那著名的拜太阳舞滑雪胜地的斜坡,它花费了我和妻子好几年的时间去设计、规划、建筑并最终使它得以落成。

  但是,仅仅10秒钟它就被完全摧毁了。

  我清晰地记着发生灾难的那个下午,就如同它是昨天刚刚发生过的一样。1986年12月13日,星期四,正是我们的第九个结婚纪念日的前一天。那天,雪下的很大,将近下了40英寸厚。尽管如此,我妻子依然从我们在犹他州普罗沃的家中出发,冒着风雪在寒冷中驾车行驶了近30分钟驶上了峡谷,去参观我们新近刚刚竣工的山中小屋。她是在那天下午的早些时候出发的,带着我们6岁的儿子艾伦。途中,她还要停下来买一些蛋糕上用的物品,以庆祝我们特殊的日子。我打算晚些时间再去与她相会,同时还要带上我们9岁的女儿艾米和最小的儿子亨特。

  我的第一个危险信号来自于拜太阳舞滑雪巡逻队打来的一个电话。

  "你的小木屋遇到了麻烦,最好能立即赶来。"

  他们没有讲出更多的详细情况。虽然我当时已经延误了一项书面计划,但我还是离开了计算机,在大雪壅塞的路上冲上了峡谷。当我到达滑雪驻地时,驻地里的头儿与他的队员都向我致意,脸上均带忧虑的神色。

  "小木屋那里出事了,我想你的妻子和儿子现在正在那儿。上我的车来,咱们一起去。"

  小木屋同拜太阳舞的滑雪主坡相邻近,只要通过一条狭窄而迂曲的山道就可到达那里。当我们的路上飞速奔驰的时候,在汽车的两旁形成了两道雪堤,看上去犹如我们是在迷宫中盘旋一样。我们在路上转了一个弯儿,看到另一辆车正从那条窄路上开了下来,我们双方都赶快使劲刹闸,但车还是撞了一下,两个车都受到轻微的损伤。简单地和对方交涉了之后,我们继续往前行使,直到在远处已可以看到小木屋的铜制屋顶。

  在我们驶近时,我看见妻子和儿子还站在路上,周围环绕着好几位拜太阳舞滑雪巡逻队的队员。我跳下了车,在向她奔去时,她向我指了指屋顶上面的树。我几乎被所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一次巨大的雪崩把整个山的一侧给削塌了,听着那些粗重的大树像火柴杆擦着时的啪啪折断,我再看一眼小木屋,就看到了雪崩是如何摧毁我们的山中之屋的那一幕。在几秒钟之内,它就撞坏了所有的窗户,把成吨成吨的雪堆进了我们宽敞的居室,压塌了所有的房板,并完全粉碎了我们的梦。仅仅剩下了一个框架。屋子的外面,我们精心挑选的家具被撞成碎片躺在雪地里。这是如此令人震惊的破坏性场景,我会永远也无法忘记的。

  滑雪巡逻队的队员们催促我们赶快离开雪崩地带,因为还会有新的雪崩在威胁着大家的生命。我们昏昏沉沉地返回家时,处在惊恐、震惊之中。我不得不承认,失去小木屋给我们以很大的震动。一直到几个月之后,我还在感叹为什么我们会是如此地不幸,以至于失去了我们的山中小屋。为什么上帝竟然要允许这种事发生?

  这个故事本来在这里已应该结束了,但如果那样的话,你就无法了解到发生在那一天的一个奇迹。实际上,我本人也是在8个月之后才发现了那个奇迹的。

  在一次商业会议上,我的一个同事问了我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

  "你的妻子是否曾经告诉过你,就在你们家发生雪崩的那天,我妻子差点没和她在去往你们小木屋的那条道上出了事故?"

  "没有,"我回答:"发生了什么事?"

  "嗯,我妻子和我的孩子们当时正住在我的拜太阳舞的小屋里。因为那天的大雪,她们才决定离开小屋回家去。在离开小屋之前,我的一个孩子建议他们做一下祈祷,以求能保佑他们平安到家。他们鞠躬做了一个简单的祈祷,然后就出发了,顺着那条狭窄的小路往下走。你妻子当时正开车往上走,看见了我妻子和孩子坐在车内。但当我妻子刹车的时候,那辆车却无法停下。它正以加速度在光滑的山路上往下滑。她简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使它停下来,最后,在两辆车将要相撞的一刹那,她转过了车轮,把车头撞进了路边的雪堤里,而车的尾部撞进了路另一边的雪堤里……实际上是挡住了你妻子继续前进的道路。她们为了要让汽车松动,几乎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但最后还是不得不求助于滑雪救助人员。

  "很让人惊奇,"我说:"我的妻子从未给我讲起过这件事。"

  我们谈论了那个"事故"一会儿之后,在公司中分手了。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突然遭受了一下重击。

  如果不是这个"事故"的话,我的妻子和儿子可能已经被雪崩压死了。

  我经常回想起在那条道上发生的那个"事故"。我想象着当那辆可爱的小车挡住了我妻子去路时,她正坐在那里一筹莫展的情形。我还能想象得到我的朋友的妻子在当时的情景,她一定对整个局势表现得非常窘迫。我还能看到她的孩子们的不安与骚乱,他们在感叹上帝是否果真听见了他们的祈祷。

  在那时,每一个人都把当时的情势当作一个不折不扣的灾难来看待。很显然他们当时都并不知道自己正在参加一个奇迹。

  现在,我对那些在我生活中时不时所发生的"灾难"总是慢一点再作出判断。最后,随着更多的信息的获得,它们中有许多被证明是正在创造的"奇迹"。"事故"发生时,我总是尽力问自己:"在这个不幸中,上帝会创造出什么样的奇迹呢?"

  我不再去惊叹:"为什么?上帝!"而是简单地说:"谢谢您,上帝。"

  然后,我期待着,直到所有的证据滚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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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楼主| 发表于 12.2.2010 15:03:05 | 只看该作者
你很棒,你很快
  节约赞美,更要吝惜责备。

--威廉·兰格伦

  那时,我住在海湾地区。母亲来看我,待了几天。在她逗留的最后一天,我准备出去跑步。工作于极单调的环境中,我发现早上出去跑跑步是非常有益的。临出门时,母亲对我说:"我不认为跑步对身体是有好处的--那个著名的长跑运动员死了。"

  我开始向她讲述我所读过的关于吉姆·菲克斯的报道,跑步可能正是他比他的大多数家人活得更长的有益因素,但我清楚我的话完全没有击中要害。

  当我开始在我中意的小道上跑步时,我发现我无法动摇母亲的观点。我是如此的泄气,以至于我几乎无法再跑下去了。我开始想:"为什么我会对跑步简直有些厌倦了?那些坚持跑步的人可能会认为我的样子荒唐可笑!我可能会在路上心脏病发作的--我父亲在50岁时患了致命的心力衰竭症,而他看上去要比我壮实得多。"

  我母亲的话就如同一张巨毯一样盘旋在我的头上。我由缓跑变成了步行。我感觉自已被彻底地击败了。现在,我已经是年近半百的人了,但我仍希望能够从母亲那里得到一句鼓励的话。并同样会发疯般地让自己去追求一种也许永远无法得到的赞许。

  正当我打算在两英里的标牌处转过身来往家走的时候--感觉比记忆中的任何时候都要泄气--我看见有一位华裔老先生正从这条小道的对面朝我走来。我曾看到过他在早上散步,我总会向他喊:"早上好!"他也总会微笑着朝我点点头。在这个特别的早晨,他从路的另一边转过来走到我的这一边,站在了我的跑道上,迫使我停了下来。我有些生气,母亲的评价(再结合以有着相似评价的一生)已破坏了这一天的情绪,而现在这个人还挡住了我的路。

  我当时正穿着一件T恤衫,是我的一个朋友在过中国春节时从夏威夷给我寄来的--它的正面是3个汉字,背面是檀香山的中国城风景。是从远处看见了我的T恤衫,方使他挡住了我的。他用蹩脚的英语指着T恤衫上的汉字兴奋地说:"你说(汉语)吗?"

  我告诉他我不讲汉语,这件T恤衫是一个在夏威夷的朋友送来的一件礼物,我感觉他没能全部听懂我的活。接着,他非常热情地说:"每次看到你……你很棒……你很快。"

  唉,我既不棒,也不快。但那天当我离去时,双脚突然具有了一种无法解释的弹力。在那个我先前曾想中途而废的地方,我没有转过身,而是又继续往前跑了6英里多,你知道,那天早晨我的确很棒,在精神上和心灵里,我的确很快。

  因为那句微不足道的赞美;我使继续跑了下去。最近,我跑完了我的第四次檀香山马拉松长跑。今年的目标是纽约的马拉松比赛。我知道我不可能会在比赛中获胜,但现在,只要在我心里产生一点儿消极反应时,我就会想起那位中国先生,他确信:"你很棒……你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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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楼主| 发表于 12.2.2010 15:03:23 | 只看该作者
许愿

  有一种毫不做作的教养,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它,但只有那些天性善良的人们才能实践着它。

--切斯特菲尔德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妈妈让我去参加一个生日宴会的那一天。那时候,我在得克萨斯州威奇托福尔斯市内一个由布莱克女士执教的三年级班中上学。一天,我带回家一份粘有些许花生油的请贴。

  "我不打算去,"我说:"她是新来的一个女孩,名叫露丝,伯尼斯和帕特也不打算去。她邀请了我们全班的同学,共36个人。"

  妈妈仔细地端详着那份手工制作的请帖,她看上去有一种奇特的忧伤神情。然后,她说:"好了,你应该去,明天我去给你挑选一件礼品。"

  我简直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妈妈可是从未让我去参加过宴会的呀!我确定如果一定要让我去,我只有去死,但无论是怎样的歇斯底里也动摇不了妈妈。

  星期六那一天到来了,一大早妈妈就把我从床上催了起来,并让我把一个漂亮的如同珠母般的红色化妆盒包裹好,这是妈妈花了2.98美元买来的。

  她用她那辆1950年产的黄白色汽车把我送了过去。露丝开了门,示意我跟着她走上一段我所见过的最陡峭、也是最让人惊恐的楼梯。

  进门之后,我才感到有一种极大的解脱,客厅内的阳光十分充足,硬木地板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屋子里的家具陈旧而又显得特别的拥挤,家具的背面和扶手上还覆盖着白布垫。

  桌子的上面摆着一块我所见过的最大的蛋糕,上面装饰着9只粉红色的蜡烛,一个印刷草率的露丝生日快乐的印牌和一些我想大约是玫瑰的花蕊图案。

  在蛋糕的旁边,摆着36个盛冰淇淋的纸杯,里面装着家庭制作的牛奶软糖,每个杯子上还都写着一个名字。

  我断定,一旦每个人都来到这儿的话,这将不会是一个很庄重的场面。

  "你妈妈呢?"我问露丝。

  她低着头看着地板,说:"唉,她有些不大舒服。"

  "噢,你爸爸呢?"

  "他已经去世了。"

  接下来是一阵沉寂,只有几声沙哑的咳嗽从一扇关着的门后传出。过了近15分钟……接着又是10多分钟。突然间,有一个可怕的意念进入了脑海,再没有人会来了。我怎么能离开这儿呢?正当我陷入对自己同情的时候,我听到一阵捂住嘴吧的抽泣声。我抬起头,看到了露丝那张被泪水划出一道道泪痕的脸。顷刻间,我的年仅8岁的幼小心灵被对露丝的同情所淹没了,同时充满了对我们班其他35个自私的同学的愤怒之情。

  踮起我穿着白色皮鞋的双脚,我用尽量大的声音宣告:"谁需要他们。"

  露丝吃惊地看着我,渐渐地变成欣喜的赞同。

  这里有我们--两个小女孩和一个三层蛋糕、36个装着糖果的冰淇淋杯子、冰淇淋,几加仑红饮料,三打宴会赠品,要玩的游戏和胜利者的奖品。

  我们从蛋糕开始,却找不到火柴。露丝(她已不再是简单的露丝了)不愿去打扰她妈妈,所以我们只是假装点着了蜡烛。露丝许了一个愿,开始吹灭那些想象中的火苗。我在旁边唱着"生日快乐"之歌。

  一转眼,就到了中午,妈妈在外面按汽车喇叭。我赶紧收拾起所有的东西,再次感谢了露丝,向汽车飞跑过去。我的心里禁不住激动了起来。

  "我赢了所有的游戏!对了,其实,露丝赢了往驴子尾巴上别图钉的游戏,只是她说过生日的女孩赢是不公平的,所以她把奖品给了我。我们把宴会赠品平分了。妈妈,她的确很喜欢那个化妆盒。我是惟一去那里的一个--布莱克女士的整个三年级班不算在内。我简直有些等不及了,我要告诉他们每一个人,他们错过了一个多么盛大的宴会呀!"

  妈妈把车开到了路边上,停了下来,紧紧地抱住我,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她说:"我为你感到骄傲!"

  正是在那一天,我懂得了一个人的确可以产生很大的影响。我对露丝的9岁生日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而妈妈对我的一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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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楼主| 发表于 12.2.2010 15:03:36 | 只看该作者
事故

  真正的幸事往往以苦痛、丧失和失望的面目出现;只要我们有耐心,就能看到柳暗花明。

--约瑟夹·艾迪逊

  那年的圣诞前夜是个星期天,因此,往常周日晚在教堂聚会的年轻人打算好好庆祝一下。早礼拜以后,有个妇女恳求我晚上开车带她的两个十来岁的女儿去教堂。那个妇女离异了,丈夫移居别处。她不喜欢晚上开车--尤其是那天晚上还可能雪雨交加。我于是答应了。

  当晚我们开车去教堂,两个女孩子坐在我的身旁。车开上一个高坡,我看到前面不远的立交桥那里许多车撞在一起。因为路面结冰,非常滑,车无法刹住,猛地撞到一辆小车的后部。我身边的一个女孩尖叫了一声,"噢,多娜!"我回过头去看那个坐在窗边的女孩子怎么样了。当时车内还没有时兴装配安全带。所以她的脸部懂到了挡风玻璃上,落回座位时,锋利的玻璃碎片在她左颊留下两道深深的伤口,血如泉涌,可怕极了。

  所幸这辆车里有急救包,于是用纱布止住多娜的流应。前来调查的交警说事故难以避免,不是我的责任。可我仍然内疚不安--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脸上将要带着疤痕过一辈子,而且这可能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多娜很快被送到医院急诊室里,医生开始为她缝合脸上的伤口。过了好久,我担心会出什么事,就问一位护士,手术怎么现在还没有结束。护士说当班的医生恰好是个整形的外科大夫,他缝合细密,很费时间。这样伤痕就会很细微。也许上帝能帮上忙!

  我害怕去探望住院的多娜,担心她会怒气冲冲地责骂我。因为是圣诞节,医生们把病人送回家,有些可做可不做的手术也给推迟了。所以多娜病房所在的楼层里并没有多少病人。我问一位护士多娜的情况怎样。护士微笑着说多娜恢复得挺好。实际上,她就像一束亮丽的阳光。多娜看起来很高兴,对医治、护理方面问这问那。护士向我透底说病人不多,她们有自己支配的时间,经常找借口到多娜的病房里和她聊天。

  我对多娜说发生的一切让我心中非常不安和歉疚。她打住我的道歉,说可以用化妆品遮住疤痕。接着她开始兴高采烈地描述护士们的工作和她们的想法。护士们围在床头,微笑着。多娜看起来很愉快。她是第一次住院,周围的一切引起了她的极大兴趣。

  后来多娜在学校里成了大家瞩目的中心,她一遍遍地讲述事故的经过和她在医院的经历。多娜的母亲和姐姐并没有因此而责怪我,反倒感谢我那晚对姐妹俩的照顾。至于多娜,她并没有毁容,而且化妆品确实差不多弥盖了她的疤痕。这让我感到好些,但我仍难以抑制心中的刺痛--这么美丽可爱的少女,脸上却有疤痕。一年后,我移居另一个城市,从此和多娜一家失去了联系。

  15年以后,那个教堂邀请我去做一系列的礼拜活动。临结束的那晚,我忽然看到多娜的母亲站在人群中等着和我告别。我蓦地战栗起来,想起车祸、鲜血和伤疤。多娜的母亲笑容可掬地站到我面前。当她问我知不知道多娜现在怎么样了时,她几乎开怀大笑起来。"不,我不知道多娜怎么样了。""那你记不记得多娜住院时对护士的工作极感兴趣?""是的,印象很深刻。"多娜的母亲接着说:

  "嗯,多娜打算做一名护士。她接受培训,并以优异成绩毕业,在一家医院找了份不错的工作,结识了一位年轻的医生并相爱结婚。婚姻很美满,现在已有了两个漂亮可爱的孩子了。多娜告诉我不要忘了向您提起那次车祸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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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楼主| 发表于 12.2.2010 15:03:47 | 只看该作者
小男孩救大兵

  粗鲁损坏一切,甚至损坏理智和公正。

--格拉西安

  1992年,我和丈夫随友谊交流团到德国,并相继在三个温馨美满的家庭里小住。最近,其中的一家来到衣阿华州我的家里做客。

  我们的那家朋友,鲁梅尼德和托尼,住在德国鲁尔工业区的一个城市,那是二战期间曾遭到盟军猛烈的炮火袭击。他们在我家待了一个星期。有天晚上,任历史教员的丈夫想让他们谈谈二战期间在德国时的童年往事。鲁梅尼德就讲了这么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

  战争结束前不久的一天,鲁梅尼德看到一架敌机被击落,机上两名军人被迫跳伞,和许多看到敌兵跳伞的好奇市民一样,11岁的鲁梅尼德跑到市区中心广场上看热闹。最终两名警察推推搡搡地押回两名英军战俘。他们得在广场等汽车来把战俘送到战俘营去。

  围观的德国人一看到战俘,就愤怒地喊到:"杀死他们!干掉他们!"毫无疑问,他们想起了英军及其盟军对他们城市的恣意轰炸。围观的人并不乏出气的家伙--英国兵跳伞的当儿,好多人都在园子里干活,他们顺手操起干草叉、铁锨什么的就跑过来了。

  鲁梅尼德望着两名英军战俘的脸,他们也就19或20岁的样子,看上去惊恐万状。两名旨在保护战俘的德国警察也难以挡住操着干草叉和铁锨的愤怒人群。

  鲁梅尼德跑到战俘和人群之间,脸冲着人群,喊叫着让他们住手。人群不愿伤着这个小男孩,就稍稍后撤了一阵,就在这当儿,鲁梅尼德冲他们说道:

  "看看这些战俘。他们还只是孩子!他们和你们自己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他们做的也正是你们的孩子正在做的--为各自的国家而战。要是你们的孩子在敌国中弹,作了战俘,你们也不想让那里的人们把他们杀掉。所以,请你们不要伤害这些孩子。"

  人们听着,感到惊异,继而羞愧,最后一位妇女说道:"竟是个孩子告诉咱们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人群渐渐散开了。

  鲁梅尼德永远也不会忘掉英军战俘脸上流露的宽慰和感激之情。他希望他们能长久而幸福地生活下去,他们也会终生铭记这个拯救了他们生命的小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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