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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3.2010 15:4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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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琪回忆道,1944年5月中旬,日军大规模进攻衡阳的迹象初见端倪,他所在的部队进入衡阳城内,帮助守城的第10军疏散百姓。
曾琪说:“当时敌机每天都来狂轰滥炸,城内每天拉三四次警报,第10军军长方天觉认为老百姓继续在城内有危险,必须在鬼子到来前把百姓疏散到安全地带。”当时衡阳城内有大批来自东北、江浙、上海等地的难民,因为一路逃来,好不容易落下脚,所以不愿意再走。他说,“方天觉认为衡阳城必将有一番血战,所以下令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让百姓撤走,部队为做百姓工作磨破了嘴,老乡们才含泪离开衡阳,本地人到乡下投靠亲友,外地人则继续向更远的后方逃难。一个多星期后,城内百姓所剩无几,到6月23日衡阳保卫战开始前,城内只有百十多个老百姓。”
百姓撤离后,日军杀到。日军第11军中将司令横山勇1944年6月20日下达进攻命令,参战日军达2.6万多人,而中国守城部队第10军仅1.8万多人,装备无法与日军相比。然而,中国军人血战到底的决心,使日军3天内拿下衡阳的叫嚣成为笑话。
防御战期间,曾琪多次来到战况激烈的天马山阵地。印象最深的是战士们变形的脸。“日本人攻天马山,先是飞机轰炸,投下很多燃烧弹,然后毒气跟着就来了。毒气一般是黄色的,那情形,就如同天上下了黄沙一般,视线很模糊。我们很多战士都是农家子弟,受一个月军训就上战场了,防毒知识缺乏,往往一下子就晕倒一大片。中毒的战士身上长出大大的黄色水疱,看起来非常痛苦,他们的脸部完全扭曲、变形……”
时任第10军预10师28团迫击炮连连长的白天霖战后写下《抗日圣战中的衡阳保卫战》说:日军自6月30日下午4时开始发射毒气弹,当天傍晚,五桂岭南端守军预10师28团第3营第7连除了不在阵地的特务长和炊事4人外,其余80余人全部中毒死亡。此后,日军只要遇上守军坚守阵地,必先以毒气开路。“防毒面具很少,但大家没有后退,多数人备了几条毛巾,看日军放毒气,就将毛巾重叠,浸湿后捆在脸上,毛巾上剪两个孔,露出眼睛,继续战斗。日本人的狠毒,只能加剧大家的痛恨,我们早就抱了必死的决心,一拼到底。”曾琪所在的连总共有10个防毒面具,这让他得以数次逃过劫难。
掩埋尸体,买光了城内所有的香水
衡阳沦陷后,因为是衡阳人,曾琪通过“维持会”拿到一张“良民证”以进出城内外。
“这已经是城破半年之后了,在街道上还可以看到几百个伤兵,他们都是重伤,根本走不动的那种。他们只能用盐水清洗伤口,但当时盐价也涨到一斗米一斤,所以他们甚至连盐水也只有一点点。伤口长了蛆,脸色实在太难看了,日本人根本不会管他们。一个伤兵拉住我:‘老乡,我们都是中国人,给我一颗子弹吧!我这没吃没药,让我死得体面些……’”
日本投降后,第10军预10师师长葛先才回到衡阳收集战士遗骨,花了4个月时间,收敛到3000多具,只有阵亡将士的一半,葛先才为这些骸骨照片写注释时说:“一部分因埋葬较深,挖出后尸体尚未完全腐化,一些尸体中还有少许子弹。因不能取出,又覆土掩埋。还有一大部分忠骸因无标记,埋葬地点不明,无从收集。不少骨头被敌炮弹击破者,均在左边杂骨堆中。”
挖出最多烈士遗体的是岳屏山。曾琪说,葛先才买光了城中所有商店的花露水和香水喷洒、冲洗尸骨。在岳屏山中一起挖出来的,还有证件、委任状、相片、家书、战士写给爱人的情书……很多现场的老百姓和士兵都哭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方天觉是投降的
针对目前有些人称方天觉是投降的,曾琪说,他从来没有说过方军长是投降的,那是在副官夺掉了他的枪,在自杀未遂、弹尽援绝的情况下被俘,但绝不是投降。
方天觉被俘后,被关在了一座天主教堂内,后来游击队将方天觉救了出来,带方天觉去芷江进而去重庆前,62师师长夏建寅负责方天觉的安全,当时74军留守处在井头江,那里有一个中正堂,方天觉常去中正堂,并在那里作了一首词,后来他的好友留美博士王赐生的夫人将这首词谱了曲,包括曾琪在内的好多人都学会了唱这首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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