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下午四点半和夫外出,到次日凌晨一点钟才回来,打开家门,我就闻到刺鼻的焦糊味,走进厨房,看见电磁灶台一排开关中有一个亮着,走近,看到那个开关显示的电量数据在最大档上,我随即关掉那个亮着的开关。灶台有四个灶位,其中一个上面是一个不锈钢锅,里面是夫前天下午临走前做的罗宋汤,他走时忘关火了,这锅汤就在大档位上烧了七个多钟头。我揭开锅盖,看见汤居然还没有完全烧干,虽然焦糊的味道刺鼻。我盖上锅盖时,夫走进厨房,面色紧张无语看我。我微笑看他,平静地说:“你走时忘关火了,不过,你看什么也没发生,没事,过去了。”他脸上浮现出巨大的恐怖,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级别强烈的震惊,他不说话,只是呆呆看我,我也无语,微笑走出厨房,走进供佛的房间,向佛跪谢。我知道,这个按常规应该发生的火灾之所以没有发生,不是我们走运,而是佛帮助我们,平安地度过了我们必然要经历的一次危机,将灾难化险为夷,我对此不惊讶不恐惧,内心平静充满感激。夜已深了,我洗漱上床睡觉,在刺鼻的焦糊味中入睡。 夫进了厨房就一直没有出来,我知道他是在带着恐惧和震惊清扫灶台,由他去,他需要时间和独处自己缓冲心态,我无法帮他。 一栋刚买下的房子,花费巨大的装修,心力巨大的付出,他对火灾会毁掉一切的巨大后怕我能理解,更知道,他会僵在这后怕里,一时难以自拔。
昨天上午起床后,进厨房看看灶台和那口锅,那个烧汤的灶位上有很厚的污渍,是汤流出后烧焦留下的。锅里的汤被夫倒掉了,装了水泡着,可以看见锅底厚厚一层黑,是烧干的汤结成的硬块,我用手抠抠,很坚固,抠不下;用钢丝球擦擦,擦不掉;用小刀刮刮,如何用力黑块也难以刮下,知道远比我力气大的夫为何没能将锅和灶台洗净,我不再试图完成夫没能完成的艰巨工作,洗手,出厨房。
昨天一整天,夫都很少说话,脸色凝重没有笑容,偶尔进厨房清扫一下灶台和锅,再出来,我们彼此都没有再提那被忘记关火的灶台,我心态如常,无事挂心,他还独处在后怕里,我由他自己疗伤,不触他痛处。昨天下午,我们在花园里干活,阳光很亮,天气很温和,他开始无语,闷头干活,我在一旁故意笨手笨脚干活出岔,惹他注意惹他笑,渐渐地,他和我说话了,话越来越多,也笑出声了,他的心情在慢慢放松,脸色渐渐开朗,眼睛里又闪烁出快乐的光芒。晚上临睡前,他对我说:“我谢过观音菩萨了,我也谢谢你。”我微笑,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无语,心里也感谢他懂我的用心,一直努力把我当作一面镜子来校正他的心和言语举止,虽然这对他说过程很难很慢,但他已经有了不断练习认识自我把握自我的意识,需要的只是时间和恒心,还有我的绝对信任和无语相牵。
今天早晨,我走进厨房,清洗灶台和那一直装着水浸泡的锅,反复几次,灶位终于洗净了,玻璃灶位,比不锈钢锅去污渍还是容易些,而锅里那些顽固的黑污渍依然顽固不软,只好又将其装上水浸泡,等它自己彻底变软。厨房里的窗子两天没关,家里的焦糊味依然没有散尽,我将客厅里的一盆鲜花放到厨房,它刚刚盛开出紫色花串,芬芳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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