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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拿破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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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3.2010 23:26:4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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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后来拿破仑放弃了进攻英国的计划,只是将它作为蒙骗奥地利人、俄国人和英国人的佯攻和假象;但实际上这是件严肃的事,因为这一严重失算的入侵英国的大规模备战活动,已经给法国人民和法国的同盟国带来了惨重损失。

  拿破仑挑选了44岁的海军中将布律克斯作为国家舰队的司令官是十分明智的举措,虽然布律克斯有迷恋炼金术和偶尔写一点轻歌剧剧本的古怪嗜好。

  布律克斯比拿破仑大10岁,出生于法国殖民地圣多明各的世代军官家庭,他最爱的是大海。他在法国受过良好的教育,16岁时便参加了法国海军。他在大西洋、加勒比海服役,参加过攻占多巴哥的战役。1793年被晋升为舰长,由于出身贵族于当年被捕入狱,1794年回到海军服役,组织过1796年的爱尔兰远征,1797年晋升海军少将。1789到1799年间任海军部长,在任期间他全力以赴地集中财力建造了16艘炮舰和18艘驱逐舰,主要目的是重建法国海军以保卫法国海岸和法国的利益。1799年他晋升为海军中将。

  这位旧学校培养出来的文雅绅士,不害怕说出自己的想法。当德克里斯在拿破仑登上第一执政的宝座时问他送什么“捐赠”以及他认为这个伟人应该穿什么衣服时,布律克斯大声斥责道:“让他什么也别穿,这样你吻他屁股时不是更加方便了吗!”德克里斯从此再也不敢问这类问题了。尽管这位海军中将性格有些独立不羁,拿破仑还是任命他为国家舰队司令,除了拿破仑喜欢他的其他原因外,很重要的是布律克斯曾经支持过拿破仑的雾月政变——拿破仑很少忘记他的政治和军事义务。

  1803年7月30日,第一执政拿破仑正式宣布开始建造入侵英国的“国家舰队”,但直到两个月后,他才命令布律克斯和富法特制定详细的入侵计划,包括需要的船只数量。事实上,拿破仑在没有计划和蓝图的情况下已经订造了成百上千艘船只,他计划运送11万多人(不包括海军的人员)和7,000匹战马,这些数字在今后可能进一步增加。为了运送这些队伍和马匹,需要建造平底炮舰和驳船等4种不同类型的船只;但现在所有的船都是平底的、无龙骨的,最大的三桅平底炮舰总长110英尺,可以输送120名士兵和一些马匹。单层甲板上装着12门24磅的大炮。较小的驳船理论上只能载70多人和几门榴弹炮。多数这类船都不适合海上航行,但是拿破仑没有对各种类型的船做任何实验就急不可耐地开始大动干戈,这个错误使他和海军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所有这些船即使在抛锚的情况下,都是很容易沉没的;而且由于没有龙骨,也不容易把握航向。惟一的优点是建造这种船比建造传统的在海上航行的船只要省钱省时。此外,这种船的优越性是可以在很浅的水中登陆,从理论上讲适合于在英国肯特海岸和泰晤士河泥泞的河岸登陆。

  在宣布官方的计划和确定所需要的船只数量之前,拿破仑就急着订制了1,050艘第一批平底船,并要求其中310艘在7个月内、也就是在12月23日前交付使用。同时他还订购了大批木材、焦油、大麻和帆布,搜罗了大量的熟练的造船工人,兴建了大量船坞。在船坞还没有收到订货时,也就是5天之后,他又通知海军部长这310艘船要在4个月内交付使用。他还命令现在变得恼怒的富法特“争取在9月底之前建造出一倍于这个数量的船只来”。拿破仑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记住,每一小时都是极其宝贵的。”他提醒富法特。第一执政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又说:“钱不成问题。”

  为了建造这些船只,拿破仑命令在法国各地凡是有河流可以将船只下水的地方都兴建船坞。新征服的国家和领地也得到了同样的命令,于是在德意志的美因茨、莱茵河流域和比利时全境都开始了造船之风。

  到哪里去找造船工人呢?“征募他们!”拿破仑命令德克里斯,“在比利时境内和莱茵河沿岸进行征募。”同时在法国也进行征募。结果,在理论上是独立的小国荷兰最后却承担了为法国船队造船的大部分重任。

  1803年6月25日,被法军占领了近10年的荷兰政府在法国政府的胁迫下,不得不签署了法兰克-巴塔维亚公约,条款由拿破仑亲自口授,强迫荷兰成为法国的全天候的军事伙伴。荷兰的海港长期以来就是欧洲和英国通商的良港,荷兰本身就是有名的商贸国,有着庞大的商船队。通过控制荷兰,拿破仑可以给英国海上和欧洲贸易以致命的打击。荷兰一直是拿破仑可以“借钱”的欧洲财经中心;而且,荷兰的西北部和德意志接壤,法国军队从那里可以发动入侵战争。在法国军事占领下,没有法国的许可,荷兰是动弹不得的,荷兰成了事实上的被监禁国。

    根据法兰克-巴塔维亚公约的规定,荷兰人不得不被迫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首先,他们要为法国提供5艘炮舰和5艘驱逐舰以及足够的运输船来运送25,000法国部队和2,500匹战马渡海。另一方面,他们被迫提供350条船运送另外36,000人、他们的装备和大炮以及他们的1,500匹战马。他们总共承担了运送61,000法国军队及其装备到英国海岸的任务。不仅如此,拿破仑不顾公约的规定,坚持所有这些费用全部由荷兰人自己承担。对于人口少于200万的荷兰而言,这是一种极大的羞辱。这个负担加上和英国终止贸易使荷兰的海上贸易(荷兰的生命线)面临破产的境地。

  拿破仑对此仍不满意。法国政府接着又要求荷兰人将他们的海军全部交给法国人指挥——这又是完全违背公约的。这样一来,荷兰海岸实际上除了一艘法国老军舰之外,完全没有海军保护。法国还是不满足,拿破仑接着又提出了要求,这一次是违背欧洲曾经签署过的所有公约了, 就是将荷兰海军军官全部交给法国。法国征战英国的船队的一半要由荷兰提供,此后拿破仑又要求荷兰派出部队和提供大量的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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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3.2010 23:26:59 | 只看该作者
荷兰的外交发言人对法国的横蛮要求提出了抗议,指出法国的要求使荷兰处于极其困难的境地,而且剥夺了荷兰仅剩的280名海军军官;再说,荷兰不像法国那么好战,到哪里去搞几百门大炮给法国呢?拿破仑不顾荷兰的抗议,坚持他的要求。在法国的威逼下,荷兰外交事务发言人只有答应:

    为了执行阁下的命令,我们只有不顾困难和麻烦了……但是,我的政府希望第一执政真正感激我们长期承受巨大的牺牲所做出的努力……我乐意再次向他禀告我不幸的祖国的财经状况实在令人寒心。

    外交部长塔列朗根据拿破仑的命令,警告荷兰如果不服可能招致的“不幸后果”。结果,到了1803年底,整个荷兰海港的海军都不见了,只有3艘小的海岸船,最大的也只有60 名水手。德克里斯亲自前往荷兰港口考察后,报告拿破仑:荷兰海岸已经完全丧失了自卫能力,这里什么也不剩。

  拿破仑仍然无动于衷。塔列朗抱怨最近交付使用的船只“状况极差……又没有水手或大炮”,使他“非常失望”,“你们不会知道第一执政对此是多么的烦恼”。

  在对荷兰人民采取高压手段的同时,拿破仑继续在法国进行准备,首先他给了海军部长德克里斯也许是法国历史上数值最大的海军预算,即1.3亿法郎(国家总预算仅为5.89亿),占法国财政年度收入的1/4。接着,他从各个银行借支2,000万法郎。当这样似乎还是无法满足他的备战要求时,拿破仑便采取了“爱国捐助”的老办法。

  拿破仑通知了在意大利的欧仁·博阿尔内,他希望意大利人能够“捐助”建造船队的钱,结果便得到意大利捐赠的12艘炮舰。塔列朗接着向荷兰外交官发出威胁信称:第一执政希望荷兰能够做出更大的贡献。很快就得到了荷兰的答复,他们愿意用自己的钱为法国提供30艘炮舰。接下来就是“爱国捐赠”, 对第一执政充满感激之情的法国各阶层人民都争相慷慨解囊。截至10月,便收到了约2,400万法郎的捐赠。同时,法国将路易斯安那以8,000万法郎的价格出卖给美国(扣掉美国早先的赔款,实际上是5,400万)。第一执政拿破仑认为这笔钱已经足够了,便下令停止捐款。拿破仑虽然解决了钱的问题,但海军承包商却发现向政府索取付款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结果导致了船只交付的拖延。

  例如,在1803年的秋季,拿破仑估计可能交付2,000多艘船,可是实际上只完成了1,000多艘(其中170多艘还是由渔船改装的,还有几十艘是荷兰提供的)。这与拿破仑的估计有50%的出入。

  这是怎么回事呢?惊异的拿破仑询问德克里斯和新上任的检查总长富法特。海军部长的答复是船坞的业主不诚实,他们接受了付款却不开工造船。一直和海峡海岸的造船厂主有着密切联系的富法特坚绝不同意德克里斯的看法。他坚持认为造船厂主压根就没有收到过一分钱的付款,德克里斯的海军部应该对此负责。

  得到两个相互矛盾的报告后,拿破仑派遣他最信任的蒙日前去对此事进行调查。最后发现富法特的报告是有根据的。拿破仑宣布所有未能在1月份前完成订货的承包商必须在3月前完成。尽管延期的时间有限,也多少表示了政府有过失。的确,由于拿破仑不能及时支付承包商和银行应付的钱款,致使在此后10年内国家改革和军事战役遇到不少挫折。有时,第一执政拒绝按照合同如数支付款项。有时,政府和军方官僚的无能和腐败使大量国库支付的钱款流失。情况的确很糟,到了1804年5月,皮特接任英国首相时,法国订购的2,000多艘船只中只交付了1,200多艘,而且其中只有149艘是配备完善的。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备受法国奴役的小国荷兰却及时交付了370多艘武装的战船,并配备了完善的荷兰水手和军官,小小的荷兰为法国船队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1803年5月重启战端之后,法国显然没有能力对英国发动渡海远征。不仅由于大量的船只还在订购之中,而且发动进攻的基地也没有能够建立。

  眼看亚眠和约即将成为一纸空文,拿破仑命令陆军部长贝尔蒂埃做好应付不测的准备。早在1803年4月18日,将军就计划了5个宿营地(一个在荷兰,一个在德意志,还有3个在法国)。然而其后半年,营地的计划改变了不下5次,拿破仑最后定下了第6次改变的计划:在布伦建立庞大的营地。到1804年3月,在贝尔蒂埃的努力下,布伦和其他两个营地总共已有7万多部队了,而且这个数字还在迅速增长。

  伟大的远征越来越占据了拿破仑的心,他每天都要花好几个小时来研究远征出发港口、护送舰队以及横渡20多英里的海峡的各种问题。尽管十分棘手,他却感到无穷乐趣。

  拿破仑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在寒风呼号的海峡边上,除了渔村之外没有什么可供居住的房屋。以圣奥梅尔的营地为例,一次从全国各地来了13,000人的部队,急需过夜的地方;后来,在那里修建了兵舍和茅屋,为16万多人提供了半永久性的营房。建造营地的一切活动拿破仑都交给贝尔蒂埃管理,包括采购、运输、储存和分配堆积如山的食品、衣服、武器、弹药以及成千上万匹战马(需要在马厩中喂养)。这里是在荒无人烟的海边,没有任何现成的设施可以利用,运送军需的四轮马车从全国各地纷至沓来。

  海军也有同样的问题,港口的设施尚未完工,成千上万的水手就和他们以后要负责运输的所有部队在那里扎营了。需要的经费令人吃惊,加上拿破仑不断干预,常常在这些营地间巡视、查看账簿、催促进度;由于陆军部长贝尔蒂埃的才干,才建立了效率和秩序。

  1803年贝尔蒂埃全面负责远征军的组织工作时,他已经55岁了。1796年和年轻的拿破仑见面之后,他作为拿破仑总参谋长为其远征埃及效劳过。他还会作为拿破仑的总参谋长度过他剩余的军旅生涯,正是在这个职务上,他超过了其他任何人。

  贝尔蒂埃总的看起来是个平凡的人,是他的大部分同事军官(包括拿破仑)常常取笑的对象;身材消瘦、紧张、神经质、常常咬手指的贝尔蒂埃其实是个出色的数学家和第一流的组织者和管理者。贝尔蒂埃的杰出才能使拿破仑从胜利走向胜利。如果没有贝尔蒂埃,拿破仑也可以赢得一些战争;但有贝尔蒂埃在拿破仑身边,他赢得战争的机会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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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3.2010 23:27:12 | 只看该作者
贝尔蒂埃作为拿破仑的总参谋长要负责为即将展开的战役协调部队的调动;他要在部队调动前先做好军需、武器弹药的调配工作,等拿破仑想到这些问题时,一切都已经安排就绪;他要负责所有应拿破仑召唤和调遣的官兵在战役前到达指定地点。贝尔蒂埃将这些工作做得有条不紊。

  尽管拿破仑常常拿贝尔蒂埃开玩笑,但他对贝尔蒂埃的依赖胜过法国军队中的其他任何人(贝尔蒂埃惟一没有参加的战役是滑铁卢战役)。贝尔蒂埃也是个难以捉摸的人物。他是个孤僻的人,他的生活中惟一的情人是阿尔卑斯共和国首领的妻子朱塞帕·威斯康提,他和她公开在巴黎同居。他和拿破仑的关系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虽然拿破仑和贝尔蒂埃的关系不如和蒙日那样亲密无间,但却是一种密切的同事关系,他们每天都要见面商讨军事问题。由于远征英国的事情有贝尔蒂埃为他操劳,拿破仑可以放心地关注其他的国家大事。

  海军少将德克里斯面临两个在入侵英国之前必须解决的问题:海港和海军。其中最困难而拿破仑又最少关心的问题是成千上万艘船只赖以出发的海港问题。海峡沿岸没有现成的军港,拿破仑被“做到不可能做到的事”这一挑战所吸引,反倒忽略了这种现实的问题。由于没有适当的出发港,法国海军的人士普遍认为从海上发动进攻是不可能的。

  可以容纳大量船只的军港从一开始就是制约拿破仑计划和成功的重要因素。由于这项工程耗资巨大、需要漫长的工期,因此一拖再拖,并造成了财政危机。但是,由于整个欧洲都在注视着这项冒险计划,拿破仑骑虎难下。如同在埃及远征时那样,拿破仑被自己的天才和想像束缚了,而没有能够正视人的极限这一事实。

  决定从哪个港口出发是至关紧要的事情。正如我们已经提到的那样,拿破仑原想以远在南部的布雷斯特作为船队的出发基地,但是由于平底船的缺陷,这样长的横渡距离显然是行不通的。勒阿弗尔和迪埃普距离较近,而且有现成的港口设施,但都不够大。最后,拿破仑选中了大多数海军军官都不会赞同的、完全没有现成港口设施而且自然条件也不甚理想的布伦。一项工程报告中披露:“这是海峡地带最糟糕的一个港口。”这样的决定只有一个普通士兵才会做得出。

    1803年5月,3,000多工人在布伦港开始打桩和开挖工作,拿破仑坚持必须在10月份完工。“绝不会缺钱的!”拿破仑对负责这项工程的塞加奇说,并承诺了工程所需要的200多万法郎。他指出:他所需要的只是一个临时性的港口,目的就是供船队出发之用,他对这个海港的未来毫无兴趣。

  虽然劳动力的价格十分低廉,包括附近的驻军参与,但布伦港的建设费用很快上升到每月39万法郎。而且,这项工程不但不能在当年10月完成,而且到次年10月也成问题。总的费用可能比预算的要增加一倍,仅炮台一项就增加了300万法郎。需要建造大量的码头和平底船的停泊场,而且为了使港口保持足够的水位也需要耗费巨资。

  拿破仑亲自视察了整个海峡的西北沿岸。“我发现了一个建造新海港的重要位置。”他热情洋溢地宣布。他新发现的地方是维桑附近海边的大片“沼泽地”,这次他遭到了塞加奇据理力争的反对。

  在安布勒特这个小得多的港口建造项目里,使用了600名劳工,每月耗资18万法郎,原计划1803年秋完工;可是,后来劳工人数增加到3,300多名,日夜赶工,到1804年1月仍然没有完工。其他一些工地也发生同样的情况。

  拿破仑是否完全疯狂了?尽管他有着深厚的数学功底,显然他没有把住有关工程可行性、合理工期和预算之类等现实问题的脉络。拿破仑只是将他的白日梦变成了一场噩梦,不仅是他手下承受巨大压力的工程师们的噩梦,而且是法国人民的噩梦。

  雪上加霜的是英国海军大臣基思的舰队开始炮击布伦和沿海其他工地。有些炮击是从离开海岸不到一英里的海上发起的,工地上手无寸铁的工人被大量杀伤,四散逃命。

  英国伦敦的海军部门在1803年以前就发现了法国海岸的动向。他们认定法国是在海峡准备对英作战。海军大臣基思认为布伦是法国的征战基地。1803年秋,普茨茅斯的报纸警告读者:“有消息表明法国正在准备从海岸向英国发起突然袭击。”流亡英国的法国将军迪莫里兹在给英国国王乔治三世的私人备忘录中说:如果法国发起远征,肯定是突袭性的,“战争的命运将在8天内决定”。

  受到战争威胁的英国开始紧急武装历来比较弱的本土军队,采取了一系列的防御性措施,沿海的肯特和埃塞克斯加强了防御,数千英里的海岸大量囤积着木材、干草和焦油,准备在敌人登陆时点燃。此外,在沿海修建了74座圆形小石堡。英国人还在沿海设置了3道防线。军队迅速调集到了沿海地带,准备一有风吹草动就投入战斗。同时,即将爆发战争的传言使海岸居民纷纷携细软逃往内地。

  1804年5月18日,当威廉·皮特再次吻过英王乔治三世的手、回到唐宁街任英国首相时,英国的防御活动达到了高潮。就在这同一天,海军大臣纳尔逊率领皇家海军地中海舰队开往土伦。英国成千上万的男人踊跃参加“志愿军团”,因枪支弹药所限,实际接收的只有275,000人。另有民兵99,411人,英国正规军116,000人,爱尔兰正规军55,000人。军队集结在伦敦和沿海军营里,其余则分布在全国的16个军区。每个人,包括王室成员均踊跃参军。“我亲爱的儿子,”英王乔治三世给王子威尔斯的信中写道,“倘若不能安抚的敌人果真登陆成功,你将有机会在你率领的军团中显示你的热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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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楼主| 发表于 16.3.2010 23:27:26 | 只看该作者
与此同时,英国海军也加强了战备。皇家海军的舰只数量在1803年到1805年期间由原有的469艘增加到551艘。海军的战时预算也由1804年的1,000多万英镑增加到1805年的1,800多万英镑。英国海军对沿海的防御进行了周密的部署,以对付法国海军的入侵。尽管法国正在大兴土木,建造船只,但仍然无法和强大的英国海军力量抗衡。

  不仅英国官方积极备战,而且英国公众也热情支持政府的爱国举措。和法国严格的新闻和剧本的审查制度不同,在英国人民有表达言论的自由,没有英国政府政治干预的色彩。伦敦设计精巧雅致的剧院每晚观众如潮,如海马克特的皇家剧院、斯特朗的桑斯索斯剧院以及在威斯敏斯特桥附近的皇家圆型剧院等地上演的都是以赞扬保卫自己家园的海上英雄儿女为主题的戏剧,如《加来港的投降》、《军舰起航》、《女骑兵》,并配以抗击敌人的爱国歌曲如《保家卫国的志愿兵》、《平底船》、《目中无人的皇帝》、《阿尔比恩(指英格兰)将赢得海上的胜利》。

  满街的告示也来逗趣,其中有一张悬赏捉拿拿破仑:

    兹悬赏捉拿不怀好意的流浪汉和骚扰者、惯犯拿破仑·波拿巴,绰号“雅法·波拿巴”、“鸦片·波拿巴”……该犯犯有强奸、凶杀等暴行,知其下落者立即将其擒拿归案并与其他残忍凶手一起关进我们的野兽监狱,不得有误。此布。

    大敌当前,整个英国同仇敌忾;一首《入侵者》唱遍了伦敦的大街小巷,这首歌提醒大家:“为了荣誉,真正的英国人加紧武装起来,敌人入侵的警钟已经敲响!”

  随着1803年5月英国和法国之间恢复敌对关系,英国海军大臣文森特派遣炮舰到英吉利海峡封锁法国海岸,并炮击新港口建设工地和海岸炮台。即使像基思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将也被送到旗舰上的报告所震惊,报告显示法国人夜以继日地在建造海军港口,估计在布伦又增加了2,400名工人。关于其他工地赶工的报告纷至沓来。基思不得不承认:“我一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戒备森严的海岸……我已经命令我的舰队尽快各就各位。”

  在此后两年时间里,英国舰队对土伦一带海岸进行了轮番的攻击。1803年6月29日,拿破仑亲眼目睹了一次英国军舰的猛烈炮击。 他对于敌人如此猖狂而不受惩罚感到震怒而无奈,因为法国海岸的炮台多半尚未竣工,而且即使竣工的炮台,其臼炮的射程有限,对于海上的英国军舰也是鞭长莫及。

  布伦处于挨打的地位使开始持乐观态度的富法特也灰心丧气了。“这些港口和城市如何躲过敌人的炮轰?”他质问拿破仑,“一边作战一边动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于是拿破仑命令在布伦建筑一系列要塞,并对原有的进行改造。几周之后,十几个经过加固的要塞便屹立在布伦海岸了;同样的炮台和要塞在沿岸两英里的地带建立,形成了一道基思和其他英国海军将领从来没有见过的攻不破的火力墙——但这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了。

  150名泥瓦匠和成千上万不熟练的工人被派往布伦修筑炮台。工程浩大,进度缓慢。“在这里的主要感觉是惧怕,”德克里斯在视察一个工地后报告拿破仑。“惧怕英国的炮轰……工作受到干扰。”布伦炮台的军官这样对巴黎报告道,“更有甚者,法国射程短的臼炮使英国军舰得以逼近要塞,他们的火炮不仅能达到射程而且绰绰有余, 我们的炮台却无还手之力。”恼怒的拿破仑回答道:“要塞的工作务必继续进行下去,不计任何代价,必须进行。在码头和炮台上点起通宵的火炬,让我们的海军人员每晚都出来干活……”他自己在土伦就曾经这样干过,他们为什么不行呢?

  结果就像早潮一般不可避免。拿破仑亲自四处巡游、检查、口授命令、纠正错误、解决问题;有时乘坐他那辆黄绿色的旅行马车,座位上堆满了工程师的图纸、计划、地图和炮兵军官的报告,有时他骑马出巡。他是冷酷无情的,他到处走动,没有任何人能够预料他下一次会在什么地方出现。法国军官对于他闪电般的巡查怕得要死,不下于他们对英国海军大炮的惧怕。

  布伦炮台自然逃不过拿破仑的仔细检查,第一执政到达那里之后的第一反应很难说是高兴的。“在收到英国国王的信件(两国关系再度破裂的信)之后4个月,我发现这个海岸仍然毫无防御能力,真让我奇怪。”他在布伦给陆军部长贝尔蒂埃发了一份急件,“工程军官的报告称这里的炮台可以投入使用并不完全正确。我在这个炮台上待了4个小时,就没有听到一次发射!”此时,陆军部长仍然负有修筑和管理新炮台的全责,神经质的贝尔蒂埃将过错一古脑地推到了海军头上,而拿破仑则怒斥道:“这不是海军工程师的过错,是陆军工程师和陆军部长的过错。”

  可是,就是拿破仑也不可能整日在海岸巡视。他还要治理国家和他的欧洲卫星国,要批阅每天送进杜伊勒里宫或圣克鲁宫的文件。贝尔蒂埃和德克里斯遭到了严厉的批评,他们每天要收到四五封信,责令他们向第一执政如实报告炮台的修筑进度。

  拿破仑一旦发现法国海岸的问题,便以他一贯的作风采取了果断的措施。他命令贝尔蒂埃从内地调遣6万正规军到海岸设防。当第一批崭新的炮舰下水后,他派骑兵和炮队护送这些炮舰到海岸;为此,专门修筑了通向海岸的道路。整个海岸都处于戒备森严的状态,尽管如此,英国人偶尔还是会乘隙偷袭法国的海岸炮台或截获几艘新下水的炮舰甚至军舰。拿破仑会对失职的军官严加惩罚。他会在举着火炬的年轻副官的带领下,于深更半夜突然风尘仆仆地出现在狂风之中;而当海峡风和日丽的时候,拿破仑却不见了踪影。

  拿破仑的苦心得到了报偿,几个月后,威力强大的火炮已经就位,炮口对准了现在不得不退避三舍的英国军舰。拿破仑的目的慢慢地达到了,但是法国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拿破仑在积极准备入侵英国的同时,似乎还嫌麻烦不够,又介入了一些个人和政治上的改变。1802年5月,拿破仑宣布打算在法国殖民地恢复早在多年前就被法国革命政府废除了的奴隶制。同月,拿破仑被定为终身执政,约瑟夫、吕西安和莱蒂齐亚都对此表示了强烈的反对;1804年5月,当拿破仑黄袍加身、晋升皇帝尊号时,他们的反对更加激烈。虽然拿破仑目前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准备对英作战上面,他还是顽固地否定了他的整个家族对他称帝的强烈反对,决定要建立拿破仑国际朝廷以与欧洲群雄一争高下。此外,他要求罗马教皇庇护七世主持他准备在1804年年底举行的加冕典礼。无论战争与否,拿破仑的长期计划是主宰整个欧洲大陆,这不但要改变他的生活,而且要改变欧洲今后几个世纪的版图和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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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3.2010 23:27:4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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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3.2010 23:48:5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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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3.2010 20:03:49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一章:加冕典礼

我的使命是主宰世界的命运。

    1804年12月1日傍晚6点,巴黎练兵场、荣誉军人院、市政大厦礼炮轰鸣一直持续到深夜。尽管对庆典的费用大大地压缩了,礼炮仍然震耳欲聋。人们的谈话声和室内乐的演奏被完全淹没,历尽沧桑的古老的中世纪建筑根基在礼炮声中震颤;5月18日,拿破仑一手促成参议院在圣克鲁宫正式宣布法兰西帝国的成立,11月6日,全民投票以压倒多数通过。拿破仑合法地登上了法兰西皇帝的宝座。

    投票结果:3,572,329 票赞成成立法兰西帝国,仅2,569票反对,这意味着全法兰西6,000多个城镇乡村中少于一半的地方每处只有一张反对票,而57%的地方没有一个人反对拿破仑称帝。总计约99.993%的法国人民赞成皇帝,这种统计数字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拿破仑控制着国家的军队、警察、新闻、出版和剧院,不存在对选举的程序和结果进行澄清和质询的独立的手段。因此,皇帝的加冕典礼得以顺利进行——拿破仑笑了,因为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意志在发展着。

  在不祥的灰暗天空下,十分的寒冷和潮湿,法国的首都巴黎面临着更多的风霜雨雪。原来计划在荣誉军人院举行的加冕典礼,由于拿破仑邀请了罗马教皇庇护七世主持加冕,而改在了巴黎圣母院。

  宫廷仕女和帝国新贵的夫人们通宵赶制着新衣,进行发式的设计和梳妆打扮,据洛尔·朱诺说,有些贵妇的发髻盘得如此之高,以致她们不得不通宵端坐到天亮。12月2日黎明,84名参议员身着蓝天鹅绒长袍、头戴插有白色羽毛的黑帽,在他们的主席、为人圆通的内夫夏托的带领下,几乎完全重复着5月18日在圣克鲁宫所举行的仪式,出发到塞特岛和正义宫(Palace of Justice),去进行效忠帝国的宣誓仪式。7点,他们在成千上万身着礼服的军队夹道注目下来到了巴黎圣母院。与此同时,士兵、水兵、国民卫队组成的5,000人的代表团来到多菲内。8点,立法院、国会、护民院、法院的成员分别在28名骑兵和100名步兵护送下从各自所在的地点乘车或步行出发。一小时后,在军队护卫下,外交使团,包括土耳其大使和德意志各国亲王(欧洲强国大不列颠、俄国和奥地利没有人参加)也出现了。

  教皇庇护七世在龙骑兵的护送下从卡罗塞尔(Carrousel)出发。教皇身后的车队里乘坐的是红衣主教、主教和其他神职人员,总计100多人。蒙西尼奥·斯帕罗尼骑着一头系着饰带的灰色驴子,在教皇的仪仗队前列开道。“这是教皇的驴子,”一些无礼的巴黎人叫道,“你们应该去亲这头驴子!”教皇没有加以理会,他身披金银斗篷,车上放的是皇帝赐予的价值18万法郎的镶嵌有上千颗宝石的镀金青铜三重冠。对于教皇而言,这是个奇怪的时刻——这座城市在几年前还是反教会的,这里的教堂寺院曾遭到过毁坏,牧师和修女遭到过羞辱、折磨和处死——一路上,罗马教皇的心中自然别有一番滋味。

  当教皇得知拿破仑要他前往巴黎主持加冕典礼的消息时,极为惊恐和气愤,到9月15日仍未接受。拿破仑先是好言相劝,继而威胁:如果教皇不听召唤,“我要将他贬为一个普通的罗马主教”。经过几番推延,考虑到拿破仑对恢复法国教堂的新的作用做出了承诺(他对大部分这些承诺都没有遵守),教皇庇护七世才勉强动身翻越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前往致使他的前任教皇庇护六世不久前死于牢中的国家,同时也是他自己有朝一日将作为阶下囚再次回来的地方。

  对于拿破仑来说,请教皇前来主持加冕有着重大意义,这无疑是向整个文明世界表示:拿破仑王朝得到了梵蒂冈的支持,这种影响是任何伟大的军事胜利都无法比拟的。

  10点整,礼炮轰鸣,拿破仑本人从杜伊勒里宫出发,开路的是皇家卫队和鼓乐队,仪仗队的气派不下于当年的罗马皇帝。保安措施十分严密,马路两边是3排士兵总共约8万人。巴黎的军事长官缪拉元帅在队伍前面,后面跟着的是他的官员和4个骑兵方阵及4个步兵方阵、一个团的帝国卫队步兵团、一个班的身着埃及服饰的马穆鲁克兵;然后是骑着高头大马的传令兵领着11辆乘坐着国家重臣(包括塔列朗、贝尔蒂埃和富歇)的马车,其后是其他高官车辆,再后面是卡罗琳、波利娜和埃莉莎,最后是皇帝的马车。

  拿破仑乘坐的是一辆黄金装饰、车门上镶有帝国徽记和夏勒马涅王冠的华丽马车。车后站着侍从武官,这辆由拿破仑最喜欢的车夫塞扎尔(他在1800年圣诞夜的爆炸事件中救过约瑟芬的命)驾驭的马车在8匹覆以白色马衣、带着鲜红色摩洛哥真皮马具和青铜色马嚼的浅栗色高头大马的牵引下,在森严的帝国卫队的夹道护送下,朝圣母院缓缓驶来。

  衮冕盛装的拿破仑皇帝身着镶有宝石的西班牙红天鹅绒大袍和金搭扣短外套。陪伴皇帝身边的是身着镶有金银装饰的白缎子礼服的皇后约瑟芬。按照西班牙的习惯,仅有的两个愿意参加拿破仑加冕的兄弟约瑟夫和路易坐在他们的对面。前来加冕的一路上,约瑟芬难以抑制自己的笑容。而拿破仑的表情和他的几个兄弟一样十分冷漠。毫无疑问这是计划已久的日子,法兰西被装在一个金盘子里送到了他的面前,而他将要为此付出代价直到他的最后一日。整个波拿巴家族,特别是约瑟夫和路易对拿破仑称帝表示了强烈的敌意和嫉妒;当马车驶过新桥和塞特岛时,他俩的眼里闪着愤怒的光。在拿破仑和他的兄弟姐妹之间展开了一场异常激烈的围绕新王朝的政治继承权的争斗。谁将是他的继承者?自从约瑟芬和拿破仑成婚之后,她就是整个家族的头号“敌人”,这个家族以科西嘉人的固执不断反对她,常常使她伤心流泪。尽管她可能并没有当王后的奢望,可是既然事已至此,她不能不保护自己的权益,甚至不惜为此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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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3.2010 20:04:02 | 只看该作者
路易·波拿巴的事业是随着拿破仑1796年至1797年征战意大利而开始的,到了埃及远征的时候,已经开始出现危机。后来,路易和大多数法国军官一样,开始叛逆,要求退役回法国,使拿破仑处于十分狼狈的境地。这个原来文静、讨人喜欢的年轻人由于长期而痛苦的淋病治疗而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他开始丧失了对军事的兴趣,转而喜好文学。他变得忧郁、内省、疑虑重重、离群索居,脾气暴躁。偶尔,他表现出他的家族其余成员中少见的正直和理想主义。尽管由于拿破仑的缘故他已经是将级军官,但却很少在军中露面。他对波拿巴家族,特别是拿破仑感到绝望,他和脾气温和的约瑟夫、乐观而外向的吕西安以及爱捅娄子的奥热罗如此不同,他们简直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这个年轻人。后来,当他对约瑟芬的侄女埃米莉·博阿尔内表示出兴趣之后,整个家族都惊慌不已。一个从一开始就强烈反对约瑟芬的家族当然不会同意波拿巴家族和博阿尔内家族再次通婚,于是埃米莉只得和拿破仑的副官拉瓦莱特匆匆成婚了。

  约瑟芬早已放弃了为自己的第二个丈夫生儿育女的希望,心中害怕由于拿破仑需要继承人以及波拿巴家族的压力,自己有朝一日会被拿破仑抛弃,从而想到牺牲自己温顺的女儿奥坦斯,将她嫁给郁闷孤僻的路易,以此作为巩固自己和拿破仑婚姻的代价。当奥坦斯听到母亲的这个命令时,“颓然啜泣起来”。

  此时的奥坦斯实际上正在迷恋拿破仑的心腹副官热拉尔·克里斯多夫·迪洛克将军。迪洛克后来也发现奥坦斯是个迷人的女孩,但他认为拿破仑要为他的继女寻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以便使拿破仑王朝更加兴盛。可是,这次拿破仑却没有反对他们的联姻;1800年,他表示他们的婚事是可能的,并愿为迪洛克提供50万法郎的嫁妆。但迪洛克还是冷静地拒绝了这门亲事,而回到他的几个女戏子情人身边寻求安慰。拿破仑在1802年为他安排了婚事,这次的女方是奥坦斯的校友、德阿梅拉侯爵的女儿、年轻富有的玛丽·德·拉·尼维斯。可是,这场婚姻和其他由拿破仑做媒的婚姻一样,对双方都是一件痛苦的事;于是,迪洛克再次回到女戏子的怀抱。

  1802年4月,路易和奥坦斯在凯旋街约瑟芬的府邸成婚,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悲剧,勉强答应和路易结婚的奥坦斯在婚礼上和婚后都以泪洗面。加上波拿巴家族毫不掩饰的敌意,特别是太夫人认为要路易和一个“娼妓”的女儿结婚是不能容忍的。可是,奥坦斯却是一个甜蜜、温柔、活泼的女孩,她不可能对任何人造成伤害。

  拿破仑对其弟弟的精神疾病视而不见。拿破仑在法兰西地位的日益增高使得家族的矛盾日益激化。由于他自己没有子嗣,“继承人”的问题成为日后数年的矛盾焦点。家族内部为财富、头衔和荣誉相互攻讦,以便拿破仑一旦死于沙场,自己能够占尽优势。随着皇帝加冕的临近,家族的矛盾达到白热化,这不但危及家族的稳定而且危及新王朝自身。

  拿破仑竭力平息自己兄弟姐妹之间的这种不正常的矛盾。“我要将我和大家分开。我不依靠任何人,只依靠我自己——看他们闹个什么?”与此同时,他决定要保护自己、保护他的权力基础和他划时代的计划——如果他连自己的家族都不能依靠,波拿巴家族也就完蛋了。因此,拿破仑排除了不善履约的吕西安和难以捉摸的奥热罗继承王位的可能,剩下就只能在路易和约瑟夫之间进行选择了。

  拿破仑事实上已经取代了约瑟夫在家族中的长子地位,现在他又认为约瑟夫也不适合当他的王位继承人。当约瑟夫听到这个消息时,勃然大怒,对着他弟弟拿破仑的画像开了一枪:“我的弟弟不让我当王位继承者,他不能如我期待的那样……那么,牺牲了个人的一切嗜好和个人的抱负却一无所获,忍受了一切为的只是权力,结果是徒劳,这种人不是疯了就是天生的阴谋者……”约瑟夫这么说,他也这么做了——为了获得他在拿破仑王朝的权力,他使用了各种手段。

  令人难堪的家族权势之争,到1804年10月12 日终于爆发大战,当日,拿破仑召见兄弟约瑟夫和路易以及大臣康巴塞雷斯和勒布伦。拿破仑坚持在进行国事讨论中要有证人在场,哪怕是他自己心怀怨恨的兄弟。异常激烈的争吵当场爆发,手足之间恶言相对,用粗俗的语言大声对骂,圣克鲁宫顿时为之哗然。约瑟夫怒斥拿破仑给约瑟芬以皇后冠冕并指定路易和奥坦斯的儿子为他的直接继承人,却没有赐给约瑟夫的女儿任何封号。约瑟夫提醒拿破仑自己才是家族的长子,然而毫无结果。“他竟敢告诉我他的权利和他的利益!在我的面前,在他的弟弟面前,如此嫉妒和自命不凡,这是对我最大的伤害,我将不会忘记!”在分手时,拿破仑怒气冲冲地说,“他好像是在谈及他充满激情的情妇。哼……我的情妇是我的权利,不容许任何人强夺甚至垂涎。”

    当全力支持拿破仑称帝的罗德雷试图为他的好朋友约瑟夫说情时,拿破仑脱口而出:

    你忘了,如果不是我,我的兄弟什么也不是,他们之所以伟大完全是因为我使然……法国有成千上万的人为国家做出了比他伟大得多的贡献。让我们面对艰难的事实吧!约瑟夫不适合掌管政权。他的年纪比我大;我会活得比他长,而且我的身体也很好。再者,他出身的社会地位不够高,不能保证他自己的梦想能够实现……他和我一样,出生于一个社会地位极其普通的家庭。但我通过自己的能力使自己的地位得到了提升。而他却依然故我。要统治法国,你要么出身显贵……要么有超群出众的才能……为了使王权得以继承延续,我们必须使自己的子女出生在这样的崇高家庭。再说,约瑟夫只有女儿,没有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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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3.2010 20:04:15 | 只看该作者
不顾拿破仑的所有解释,约瑟夫仍然固执己见,他的怒气随时可能爆发,以致最后竟威胁说:如果他的要求得不到满足,他将不参加拿破仑的加冕典礼。愤怒的拿破仑回答道:

    如果你不来尽到你作为一个亲王的职责……你将立即成为我的敌人。在这种情况下,你如何与我抗争呢?你发动进攻的军队在哪儿?你一无所有,而我将消灭你……我的天职是改变这个世界的面貌……所以,安于当我的第一臣民吧,成为法国乃至整个欧洲的第二个重要人物吧,这可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啊……满足于做一个亲王吧,不要为这一头衔可能的结果烦躁不安吧。有朝一日你继承了我的王位,你可以根据你自己的政策做你愿意做的事,我将不可能再对你加以阻拦。

    事情最后总算平息了下来。约瑟夫将在欧洲的其他地方得到自己的王冠。由于路易的精神问题日益严重,拿破仑不得不排除了他作为自己直接继承人的可能,而将路易的长子拿破仑·夏尔作为法国王位的继承人。

  奥坦斯和路易对于这种安排都很不满意。“我做了什么,使你剥夺了我的继承权?”路易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一般愤愤不平地问道。“不,我绝不能答应!这等于要我声明放弃继承王位的权利,这等于要我在自己儿子面前低头,我将离开法国……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从父亲手里绑架他的儿子!”最后,两家达成妥协,可是路易现在对拿破仑非常憎恨,他不会宽恕他的哥哥了。5月13日,拿破仑主持通过了《元老院法令》,其中确定了路易的子嗣作为自己的王位继承人。拿破仑又赢了,但却多了一个难以和解的敌人。满腹怨恨的路易现在就坐在皇帝加冕典礼的马车上向巴黎圣母院行进,眼睛瞪着拿破仑。他和约瑟夫现在都成了年薪100万法郎的“法兰西亲王”,路易对此却无动于衷。此外,路易还是骑兵团的将军(另加年薪3万法郎)和荣誉军团的军官,并提名为参议员和国家议员,另加年薪总计333万法郎——所有这一切,他都不在乎,他已经近乎疯狂的边缘。

  路易找到了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牺牲品,那就是温和的奥坦斯。他嫉恨她的一切行动,一心要将她彻底孤立起来,特别是要将她和她的母亲隔离,因为显然“她们”是在联合起来对付他。他在家里安插了武装的男仆作为他的奸细,随时监视妻子的去向。他还命令奥坦斯(并且不准她告诉任何人)不准到她母亲约瑟芬家里去过夜!几年来,奥坦斯实际上是处在软禁的地位。路易仍然还不满意,他写信威胁他怀孕的妻子:

    如果你花我的钱支持你母亲的利益的话,我发誓我会让你后悔莫及的。我会将你和你的儿子分开。我会将你囚禁在没有人知道的高墙内,没有任何人可以搭救你,你会因为你藐视我和我的家庭而在那里度过你的余生。你还要特别小心不要让我对你的威胁传到了我哥哥的耳朵里!即使他也不能保护你。

    原本无忧无虑、活泼可爱的奥坦斯变得苍白而可怕,多年来生活在恐怖之中,独守在作为结婚礼物赠送给她的位于凯旋街的小宅子里。不清楚奥坦斯是否对她所处的危险境地有过透露,但她明显的身体上的变化以及由约瑟芬和拿破仑一手为她操办的这件婚事的悲剧性的破裂是无法隐瞒的。如果拿破仑能够稍微了解一下路易的个性和他可能成为一个多么危险的人,他就不会将这桩婚事强加到奥坦斯的头上了。但是,这位26岁的路易亲王现在身着白色的加冕礼服,端坐在马车中。新诞生的帝国从根子上就出现了问题。

  另一位皇族约瑟夫虽然心里充满了嫉妒,但至少还没有恶意。当然,他对权力的渴望并不亚于路易,尽管拿破仑为了安抚他也给了他大量的头衔和财富:除了亲王的100万年薪之外,其他头衔给他带来了33万法郎的年收入,在加冕前,拿破仑赠给了他免税的35万法郎。约瑟夫还是不高兴。

    这两个脸上没有丝毫笑容的拿破仑兄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拿破仑的御车驶过新桥,进入加冕典礼的场所。

  坐在拿破仑前面一辆马车里的妹妹波利娜、埃莉萨和卡罗琳对自己的哥哥的加冕也不高兴。自从宣布拿破仑当皇帝之后,她们对约瑟芬的嫉恨和敌意更加深了。因为这几个妹妹现在必须以晋见皇后的礼仪对待约瑟芬,有时还要为她撩起拖地的长裙——因为她是皇后啊,而她们只是公主——多么不公平啊!她们也不会原谅拿破仑对她们早期生活的干预,特别是波利娜和卡罗琳。

  任性的波利娜16岁时便宣布自己爱上了雅各宾的弑君者、政治家斯塔尼斯拉斯·弗雷勒。拿破仑身边好像都是一些热血的女子:一开始是放荡不羁的约瑟芬,在香榭丽舍大街茅草屋顶的别墅里和塔里昂等新贵终日狂饮厮混,而且还是巴拉斯在卢森堡宫的正式情妇,后来又和花花公子伊波利特·夏尔中尉混在一起。现在是拿破仑自己的妹妹波利娜,当她还是一个孩子时就一头扎进她所一见钟情的每一个男子的怀抱。“我将尽一切可能阻止她的这件婚事。”作为哥哥,拿破仑这样说道。

  但是,还没有等拿破仑对弗雷勒下逐客令,波利娜又投入了年轻潇洒的军官勒克莱尔的怀抱。看来,要当机立断。拿破仑决定尽快促成波利娜和勒克莱尔的婚事,因为至少勒克莱尔很讨他的喜欢。这样,在和弗雷勒分手不到一个月,即1799年6月17日,他们在米兰的蒙特贝洛宫举行了婚礼。现在,波利娜必须好好约束自己了。拿破仑对于这个选择十分满意:他和勒克莱尔第一次认识是在土伦保卫战,他发现这个小伙子诚实、勇敢而且是个很有潜力的军官。不幸的是,事实证明这桩婚姻也是短暂的;勒克莱尔在1802年11月入侵圣多明各的战役中和大多数军人一样死于黄热病。波利娜于1803年回到法国,从此数年一蹶不振,未老先衰,后来有名的艺术家在为她绘制肖像时,不得不将她的外貌做了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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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3.2010 20:04:27 | 只看该作者
1803年11月6日,波利娜嫁给了腰缠万贯但缺乏教养的罗马王子卡米罗·博格斯。曾经年轻貌美的波利娜在这个十分一般的婚姻下度过了她的余生,这桩婚姻并没有阻拦她继续过着十分淫乱的生活,其荒淫程度只有她的妹妹卡罗琳才能和她相比。长久以来,波利娜对于拿破仑早年干预她的婚事耿耿于怀。

  拿破仑最小的妹妹卡罗琳在这方面不仅不亚于姐姐波利娜,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虽然和波利娜一样无知,但却比她聪明,后来成了拿破仑政治生涯中的一块心病。高大健壮、为人和蔼的骑兵军官缪拉是卡罗琳的惟一选择。可在拿破仑看来,这是不能再糟糕的事了(这反而使卡罗琳更加高兴)。这个甚至宣扬自己早年曾经征服过约瑟芬的缪拉,其出身的社会地位比波拿巴家族要低得多。他的父亲是地产管理人和旅馆老板,可是,他却受到了极好的教育,1787年从学校毕业,20岁参军。的确,在1804年册封的新元帅中,他的教育程度是最高的(除了贝尔蒂埃和达武之外),甚至可能比拿破仑还高。缪拉对制服和衣着有着特别的鉴赏眼光,布列纳发现卡罗琳的丈夫缪拉“气质高雅、彬彬有礼,在战场上,缪拉率领20个人便可以敌过整个军团”。

  缪拉和卡罗琳似乎处于相互迷恋之中,这使拿破仑十分担心。“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小情侣的婚姻,”他说,“这些卿卿我我的热情伴侣考虑的只有自己的狂热感情……当然,她找到了一个勇敢的男子,但在我看来光有这点是远远不够的。”尽管拿破仑不满意,婚事还是于1800年1月18日在巴黎举行,主婚人正是拿破仑自己。“缪拉讨得了我妹妹的欢心,我只注重人品,现在不会有人会说我是个势利的人了。如果让我的妹妹嫁给一个贵族,所有的雅各宾党人都会骂我是反革命的。”拿破仑的自我解嘲表示了他对妹妹这桩婚事的无奈。

  所有这些女性的问题对拿破仑来说是过于烦恼了,其费心程度不亚于一场场战役。好也罢坏也罢,使他戴绿帽子的缪拉现在是波拿巴家族之一员了。在拿破仑的妹妹中,卡罗琳是最具有独立性的一个。她是拿破仑和他的王朝的极大障碍,她不惜用自己的私房钱甚至她丈夫的钱在政治上公开反对哥哥拿破仑。在加冕典礼的时候,她已经是拿破仑的公开对手了。

  最后是埃莉萨,虽然她完全缺乏迷人的外貌,但却并不妨碍她讨得年轻军官的欢心。一开始,她似乎钟情于年轻的军官巴乔基(Bacciochi),在母亲的完全赞许下,于1797年5月1日在马赛和他轻率成婚,拿破仑甚至连他们何时订婚都不知道。巴乔基出身于科西嘉一个古老而没有贵族头衔的家族,还是波拿巴家族的政治世仇,而且他本人也是个无能的军官,多年来只提到了上校军官,为人既不诚实也不聪明——总之,几乎毫无可取之处。拿破仑很不满意这桩婚事,而且事后很快又证明这件婚事是场灾难。

    因此,当拿破仑在这天上午11点准备前往登上祭坛时,可以说是陷入了深深的、难以解决的家庭矛盾之中。“皇帝陛下对他的家人的确非常生气,”德瓦斯内斯夫人向蒂博德将军透露道,“他们像一群魔鬼故意折磨他。”

  拿破仑的母亲莱蒂齐亚·波拿巴在拿破仑的加冕典礼前,出人意料地突然离开首都。她宁可前往罗马,和被拿破仑“放逐”的吕西安——她最疼爱的儿子在一起以表示对他的支持,也不愿意参加拿破仑的加冕典礼,这使得家庭矛盾进一步恶化。拿破仑和他的母亲之间的爱已经所剩无几,她早已搬出来在塞纳桥自己居住,离开杜伊勒里宫很远。她宁可将大部分时间和自己的弟弟——待人处世温和的红衣主教费舍在一起度过,费舍在他自己巴黎的府邸里为她提供了一套单独的住房。在这里,他们至少可以用科西嘉土语聊天而不受任何拘束。此外,莱蒂齐亚对于拿破仑没有赐予她任何封号,也很不高兴;最后,她接受了“太夫人”这一称号。她和约瑟芬以及她的孩子之间的仇恨与日俱增,拿破仑处身于期间,既不能原谅他母亲对约瑟芬的恶意也不希望她干预自己的生活。

  但是,现在拿破仑必须将个人的生活琐事抛在脑后:

    我是应参议院、人民和军队的共同要求登上王位的,我的心中充满了对我们人民命运的感情,我要说我惟一的快乐和痛苦是和人民的快乐和痛苦息息相关的……我的子子孙孙会将这一王位长久地继承下去。他们将为捍卫我们法律的尊严,为我们的社会稳定免受由于君王统治不力而受到的侵害,而始终保持高度的警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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