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要放弃心中的理想和坚持。明天不一定会美好,但美好的明天一定会到来。
18岁总是会有太多的梦想,对未来总是充满了信心与好奇。18岁的时候网络刚刚兴起,虽然价格贵得吓人但还是控制不住想去网吧,想要感受那神奇的网络。
那时候的网络多单纯,单纯到一夜情都没有。而网络到底是张温床,很快,在那里,要什么就有什么了。
我在网易聊天室认识了一个网名叫“背带裙”的女孩。这就是我梦想的开始。那时候人笨呐,什么都不会,打字跟练功似的,一个指头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那么大的魔力,深深的吸引着我。
第一次聊天,聊得那叫一个开心。那时候的人似乎都死心眼,好像上网就只能跟一个网友聊天。要是突然掉线,非得找遍整个聊天室房间找到对方。因为掉线,我和“背带裙”失去了联系,在网上找了很久也没找着。过了几天,她终于出现在我们常去的聊天室里,没有辜负我几天的等待。后来才知道,是她发动她的同事,朋友,到聊天室去找。她说她朋友看到我的名字时,激动的尖叫。那感觉好像是替她找到了宝藏。我想,如果我真的是她的宝藏,那该多好?
就这样我们又联系上了。一场虚惊在我们的执著和坚持中就过去了。很快有了QQ,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包括恋爱。现在也不记得那时候能聊些啥,风花雪月实在是感觉不像。那段时间,除了空许下无数不切实际的诺言外,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打字不是只靠一个手指了。
她叫薇薇,重庆人。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对重庆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觉,似乎我在重庆生活过很多年。和许多重庆女孩子一样,她很漂亮。说话有一种重庆独特的温柔。虽然后来她的行为让我瞠目结舌,但是,在我心里,她始终是温柔的。
高考完,我就坐上了去重庆的火车,24个小时的火车摇摇晃晃的把我拉到了重庆。我已经完全沉浸在那种单纯的幸福里,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抓住由虚幻的网络慢慢变得现实的感情。车到站,不是她来接我,是她的朋友,蓝天。多好听的名字。人也很美。我没有想那么多,还是保持着18岁孩子般的热情,走在这个陌生但却又感觉亲切的城市。我爱这里的一切。
我见到她了,她似乎认不出我,但我一眼就知道是她。因为当她从楼梯下来的时候,我的心是跳得很厉害的,我甚至有点羞涩,害怕她听到我心跳的声音。我在故作镇静,当她真的走下楼梯,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薇薇穿着白色的耐克网球裙,白色的跑鞋。青春,简单。这会要是突然刮起一阵风,该多好。又或者我可以弯下腰……正当我yy的时候她已经面无表情的站在了我的面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牙刷,她看见牙刷,笑了。在网络上,大家总有些自己的暗语。每当我们聊天要说再见的时候,就会说牙刷牙刷,牙膏牙膏,就是亲亲的意思。我也不记得这个暗号是怎么来的,起源于什么。既然这么快乐,谁又会去记得那些呢?
我火车上,包被偷了。准确的说是被拿了。因为早在那个时候,我就以为天下无贼,把包放在行李架上,然后人去刷牙。结果自然是……。我下了火车,身上只有一只插在牛仔裤口袋里的牙刷。
她笑起来好美,白白的整齐的牙齿,伸手接过牙刷,我们的手,就牵在一起了。这大概就是网恋吧。但是从我见到她那一刻起,我就忘记了我们是在网络上认识的。感觉好熟悉,没有任何隔阂,充满了信任。而这种信任,源自多年的积累。
她带我回家,让我住在她家。她家在一个半山(我觉得是),风景很好,前面就是嘉陵江。她爸爸妈妈对我很好。那时候,在我心里,重庆简直就是天堂。她带我吃重庆火锅,看我麻得嘴巴肿了她就在旁边笑。她带我去朝天门,带我去解放碑。但我发现她有心事,似乎面对我的时候在笑,转过脸去就皱着眉头。我似乎知道点什么,但潜意识里不愿往深处想。
还有很多细节,我已经不记得了。因为从重庆回去以后,我知道了她因为和我上网,而在网吧认识了一个男孩子,在我去重庆之前,她和他谈恋爱了。遗忘的过程是痛苦的。我大概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让自己睁开眼,走出家门。那时候对爱情的理解多么的纯洁而简单。我以为我不会再有爱情,也不会再对女孩子有信心。
但是这一切,随着我北上求学,而变得面目全非。 11月8日 你说我们隔多远?(长沙到重庆) [ 贰 ]
二
到了北京,一切都需要重新适应,适应新的环境和气候,适应身边新的朋友,适应新的学习和生活方式。和大部分人一样,被大学上了四年之后,学会了抽烟,学会喝酒,学会了好多以前嗤之以鼻的生活习惯和文化。就是没有学会该学的东西。
我以为我会好起来,事实上刚到北京的头一年我挺好的。逍遥自在,甚至连家都不想。有时间就看看校园的MM,没时间就在寝室打打骚扰电话。实在到了考试来临,只好到自习教室里边复习边吃吃窝边草。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但我对薇薇的思念……却未曾减过半分。就像是被武林高手打了一掌,当时不觉得什么,走得几步,才发现五脏俱损,武功尽失。对薇薇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纯粹,越来越厚重。几乎让我不能再回避。
我开始给蓝天写信,写我在学校的事,或真或假,总要编得满满当当几大版,沉甸甸的给她寄过去。故事的内容总是在变化,不变的是,每封信的结尾,总会旁敲侧击的问一问薇薇的情况。蓝天大约是发现了这个问题,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就不回信了。我彻底失去了有关重庆的任何消息。
这一断,就断了四年。 毕业了,回到长沙,大学四年,我已经变得百毒不侵。虽然脸上仍然挂着无辜的笑容,总让人以为我很简单。谁知道,我已经坏到骨子里去了。居然连看MOP的帖子都可以不回贴。
中间这几年也有交女朋友,可是只会让我觉得很累。爱情不是该让人轻松和充满活力的吗?可我总是很累。我总忘不了那最初的快乐,和那最后的痛苦。撕心裂肺。这个词,是我在一次一次喝醉,一次一次恶梦后,总结出来的。薇薇留给我的,只有碎片。
找工作吧,该干点正事了,还不给人剥削,实在说不过去了。我接到了薇薇的电话,打到家里。天呐,六年了。离开重庆六年,我居然又接到了她的电话。是时间错乱?我还在六年前?不,应该不是的,看我千疮百孔的眼神,就知道,这是回不去的。
我其实一拿起电话,听到她喂的一声,就知道是她。但我很冷静,让我的手没有抖到连电话都拿不稳。这曾经在无数个夜里出现在耳边的声音再度真切的响起,我还是十分激动的。我不记得我说了什么。但我大概记得她说什么。她说她要结婚了,找了个男朋友,重庆的,挺有钱,她过得很好,然后问我。我说我挺好,孩子就要会喊爸爸了。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一连说恭喜恭喜,说有时间了来湖南看我。我电话都没有留,就挂了。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酸吗?心里苦吗?都不是吧。我想我爱的不是薇薇,我爱的是一种对感情的信仰。我所坚持的,只是我自己心里的一个幻影,而不是远在重庆的她。这算是一个思想理论的进步吧。
工作了。忙碌一点总会让人暂时忘却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至少不能那么全心全意的去想。生活总得来说,是越过越好了。
学会了更高级别的应酬,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你来我往,学会了千杯不倒……但是,我还是没有学会怎么遗忘。听到重庆我就敏感,我的脑子里又会搜罗出那仅有的一点重庆的景象,以及她柔软的手指。这一想,就会是几天。
还好饭局的密度让我没有那么的时间去想,还好湘女的多情让我也没有那么多闲情去想。左右缝源左拥右抱让我看上去还是很快乐。
我早就知道,日子过得这么顺畅,是会有报应的。有一天,QQ上突然看见了六年没有见上过线的一个朋友――就是那个在网吧一鸣惊人的薇薇的朋友。好激动。赶紧发信息。她回过来了,也很激动。叽叽喳喳我们就说了好多。悲剧的开始总是悄悄的。第二天,我又见到她了,她说薇薇昨天也上线了,她还热情的把我的QQ告诉了薇薇。我能说什么好呢? 这么多年修成的正果,在QQ上看到薇薇头像的那一刻,全部崩溃了。她还是那样让我着迷,但是她说我变了,变老了。我大声的争辩,没有变老,只是帅了些。
我毫不保留的告诉了薇薇,我对她的思念。薇薇沉默了。她说她好难过。她不知道这六年,还有我这么一个人,这样的思念着她。我靠,这也太假了。干柴碰烈火,场面总是那么壮观,结局总是那么悲惨。我不想我们这样重逢。可是,事实不容回避。
女人总是有办法让在乎她的人疯狂。六年前,薇薇在电话里缠绵的对我说,小何,我们大概是不可能的,你看,我们隔这么远,想抱抱你,都不可能。我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哪受得了这话。所以高考一结束,就杀过去了。结果人仰马翻,灰头土脸,落慌而逃。这一切,就为了我一句“如果我明天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是不是就会相信我爱你”。 我还是那样的性格,属于务实派的。直到飞机就要起飞,我才告诉她,我真的要来了。她在电话那头有点生气,又很高兴。生气的是因为我这几天很冷静,电话也不打,信息也没发,让她以为我说来看她是骗人的。高兴的是她真的可以见到我了。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仿佛背景音乐变成了台北的机场,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谁能想到,六年后,还有机会再见?
天气很晴朗。飞机平稳的降落在了重庆江北机场。飞机晚点了,我也没告诉她,大约她等得心急。我急了六年,让你急急也好。我最后一个下的飞机,在洗手间磨蹭磨蹭,造型造型,才慢慢的往出口走去。为了达到某种效果我特意戴了副墨镜。刚走到出口,电话响了,果然是薇薇打来的,赶紧摁掉,然后望了望,看见她了。海蓝色的吊带,天蓝色的短裤,一双白色的耐克运动鞋,很运动的样子。刘海齐齐的梳在额前(在我来之前的强烈要求下,做稍微的修整,不然就是一个傻大姐式的村姑),后面扎了个发髻。几乎没有变。只是,更漂亮了。仔细看薇薇,才发现,我上次来重庆,薇薇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模糊了。我似乎都没有来得及仔细去看她就离开了。走得太匆忙,就像那一段感情。 心突然跳得厉害,大概下飞机的时候是忘了紧张。深呼吸一口,潇洒的朝她走去。我从她身边走过,她居然没有认出我,还拿着个电话打啊打。我走到了她的背后,伸出右手去捂她的眼睛,顺势一把从背后抱住了她。她吓了一跳,我肯定,因为她跳起来落下的时候正好踩到我脚上了。之前在聊天的时候,我们设想了好多种见面的方式,什么韩式啊,日式啊,美式啊,欧式啊,琼瑶式啊,中国古典式啊,中国近代式啊,等等等等,结果一个都没有用上。
不记得说些什么,走着走着就出了机场。我凑近点看看她说,小妹还化了妆,不错不错。她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把头扭一边去了。嘴里嘟了几句重庆话。估计不会是什么好听的。
我抬头看着重庆的天,骄傲的喊了一声:重庆,我又回来了!那感觉,特像胡汉三。薇薇从后面跟上我,左手牵住我的右手,很自然的拉着我,傻瓜,瞎叫唤什么啊。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种感觉什么时候有过。我努力的在记忆里搜寻着。
六年前来重庆,在去朝天门的路上,薇薇也这样牵着我的手,叫我一声傻瓜。不同的是,薇薇脸上的笑容,不再和从前一样,充满了忧虑。大概这次见到我,她确实很高兴,而把其他的事情暂时的忘记了。 上了车,我贪婪的看着重庆的一切,虽然这只是郊区。但我恨不得能把所有映入我眼睛的景象全部刻到心里。上次来看得太少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薇薇上车坐在后座,而我选择了前座。上车前,我细微的犹豫,让我和薇薇都有点尴尬。薇薇说,小何你还在生气啊?是不是上次来重庆,我对你太不好了?我说不是不是,我是没有见过这么胖的美女有点不太适应。她果然很生气,用听着让人发软的重庆普通话说了一句,讨厌。我就不说话了。一路上,看着重庆六年的变化。连城市都变化这么大,那人呢?其实我知道我是有些紧张的,因为我总是不断重复戴上墨镜又摘下。为什么紧张,却又说不出来。
房间已经订好了,一会你把东西放了,休息一下,我们就去吃饭,你想吃什么?吃火锅?薇薇拍拍我的肩。我说无所谓,来重庆是来看人的不是来吃的。薇薇却只是笑,这次一定要好好陪你玩。这句话,来之前她说了很多次了,仿佛是担心我会因为害怕遇到和六年前一样的待遇而不愿意来重庆。我想我不会的,因此,听到她这句话,我反而觉得,她的热情,是不是只是为了弥补她心中的遗憾?也许这么说有些夸张。 到了住的地方,丽苑酒店。周围是个广场,很漂亮,更漂亮的是广场上来来往往的美女们。我由衷的感谢薇薇为我安排的地方,我动情的说,薇薇,你真好,知道我最喜欢打望。薇薇撇着个嘴说,小何,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这里出行方便点,死流氓。车上尴尬的气氛,从这一刻起,一扫而光。
进了房间,是个双人间,房间感觉不错。我放下包,拉开窗帘,窗外就是沙坪坝繁华的广场。薇薇拍拍我的肩,小何,这就是你这两天的家哦。我没有回答她。薇薇,你觉得我陌生吗?她摇摇头。她也问我,我也是摇摇头。手,自然又牵到了一起。我对薇薇说,幸福原来这么简单。她反问我,你觉得幸福吗现在?我肯定的点点头,幸福,很幸福。虽然我知道,这幸福可能只有这短暂的三天两夜。
我先洗了个澡,浑身感觉很清爽。重庆确实是热啊,一下飞机就一身汗了。她躺在靠窗的那张床上看电视,懒懒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呆了一下。为什么她总是让我心跳加快呢?我拿着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她床边坐下了。她问我,吃点什么呢?我说不会吧小姐,我来重庆了你问我吃什么?她就呵呵的笑,也不知道笑什么。我拉着她的手,想把她拉起来,她一用力,反把我拉倒了,几乎倒在她身上,我的脸离她的脸很近,几乎贴着了。我的脑子里已经出现幻觉,就跟那些电视里经常放的恶俗镜头一样。但是,我屏住呼吸,嘴唇从她的脸颊轻轻的滑过。用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冷静,冷静,我对自己这样说。 她皮肤真好,滑滑嫩嫩的。其实不白,但感觉上却很白,很粉。像她这样经常熬夜居然还有这么好的皮肤,真的是很难理解。薇薇点了一支烟,也帮我点了一支。我带过去的烟,蓝色的烟嘴,她白且细长的手指夹着,在房间灯光下,显得非常迷人。透过那昏黄的灯光,淡蓝色的烟弥漫在整个房间。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大概是各自都想到了什么事。但气氛很和谐,有一种恋爱的味道。我躺到另一张床上,静静的享受着。
我站起来,把烟灭了,拍拍手说,幺儿(重庆方言),起来,我们吃饭去了。我本来想营造一种很默契的感觉,但是,根本用不着。我们经常会说同样的话,拿同样的东西……也会突然的一起沉默,相视一笑。 我们在广场转了一圈,广场很大,做得很好。但没有想到要吃什么,她说要不吃快餐?!我笑着说,薇薇,你的接待工作没有做好哦,我来重庆你带我吃快餐,这样可是会要挨批评的。其实,我觉得,吃什么并不重要,在哪里吃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她反过头来,撅着小嘴,谁批评我?你啊,你舍得吗?我被这美丽的画面迷住了,只是张着嘴傻看着她。薇薇真的没变,上次来重庆,她也是这样撅着嘴,也是这样让我看呆了。她拉了拉我,傻样,走了!
我这才回过神,把手搭到她的肩头,调侃的问,小妹,晚上有空没,一起吃个饭啊。她很配合的说,好啊,吃什么啊,吃完你还想干吗。脸上的表情比我还流氓。我伸手挠她痒,笑作一团,全然忘了身处闹市,嘻嘻哈哈的你追我赶。真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在我的要求下,薇薇到我去了原来她上班的地方,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她问我还记得这里不,我说当然记得。 那个大厅还在,对面原来有个游戏室,已经拆了变成了商场。我记得我还在那个里面打过几盘足球游戏,等薇薇下班。我快步走进大厅,那个楼梯已经拆了,但基本上保持原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站在那个大厅里,我仿佛又听到薇薇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小心翼翼的,你是隋昕?(隋昕是我当年用来扮纯情的网名)时间彷佛在倒流,我又变成了那个拿着牙刷的男孩。我在大厅里走了一圈,想找到当年我留下的足迹。可是18岁,再也回不去了。薇薇大概也是不喜欢这样伤感的气氛,拉着我走了。
在广场又转了转,终于找了一家中西餐厅,名字忘了(薇薇请原谅),在一个商场的三楼,环境不错,很安静。桌上的灯很漂亮,很柔和,薇薇说女孩子都很喜欢这样的灯光,因为打到脸上,会让女孩子看起来更漂亮。红色的沙发,高高的靠背,让人感觉很安全。我们点了套餐,鱼香肉丝饭,她说她胃疼,她不吃了,她那一份给我。我给她点了一份西湖牛肉羹,告诉她很好喝,还养胃。开始她不肯喝,又瘪着个嘴,我拍拍她的手,说不喝我就不高兴了。她这次很听话,我喂了她第一口,她就自己慢慢的喝了。 我点了根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更多的时间我是在盯着她看。她总说我的眼神色色的。我告诉她那不是色色的,那是迷离的眼神,费翔的眼神就很迷离啊。她差点呛到,我也就不敢再说了。
吃完后,下到商场的一楼,有个屈臣氏超市,我来的时候忘带袜子了,想去买双袜子。顺便买的吃的,晚上饿了可以吃。随便挑了一双,薇薇喜欢看灰色的,那就灰色的了咯。结帐的时候,柜台前面一排全是避孕套。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拿。结帐出来,薇薇从后面跟上我,双手搭在我的肩上,意味深长的说,屈臣氏的安全套品种好多啊。我侧过身子,捏着她滑滑的脸,我来买袜子,你就看安全套!她装作很委屈的样子,这怪我啊,放得那么醒目。两个人打打闹闹就出了商场。
本来说好带我去解放碑,去重庆之前就在mop上了解到,得意世界是个好地方,心向往之。她开始答应的蛮好,突然想起是周五,要看超级女生,不去了。我说同学请我去现场我都不去,你在这里这么大个劲干吗。本来对这节目没什么感觉,现在,觉得这节目有点多余,破坏我的好事。但作为湖南人来讲,这个节目办得这么全民,这么大众化,很值得骄傲。 开始想约她一个朋友出来一起吃饭,六年前陪我吃过火锅的美女。结果最后变成我和薇薇过去她家。很幸福的一个小女人,和男朋友是初中同学,十几年之后突然后知后觉,开始谈恋爱,一起买了房子,上个月还买了小车。哇,小康之家。
谢园来开的门,她一个人在家。穿着桔黄色的体恤,很宽松,一条咖啡色的短裤。也是个美女,单眼皮,但眼睛大大的,身材很好,瘦瘦的,很小巧,但很匀称。我在感叹,重庆哪那么多美女呢?
房子很漂亮,自己装修的,很简单但让人感觉很温馨,有一种很强烈的家的感觉。我看看了薇薇,薇薇正好也看着我,心中一动,我牵住她的手,但握一握就松开。这一刻,我才记起,薇薇很快就会有个家,但这个家不是我给的。情绪有点低落,但我能怎样?
客厅里有一张很大的沙发,薇薇一进去就躺在了沙发上,和她的朋友窝在那里,很随意的样子,又是一番滋味。我在心里YY。我只好坐在小沙发上,傻子一样的正襟危坐。薇薇说,谢园,你见过的,还记得吗?上次来重庆吃火锅,她有作陪。我装作恍然大悟状,噢,难怪难怪,这么眼熟,我就说美女我都是过目不忘的。只是见薇薇的时候,想了老半天,勉强算美女吧。大家一下子就笑开了,我也忘了进门的不快。薇薇骄傲的说,重庆美女多吧。我说不多,开始就一个,现在是两个了。薇薇,装作生气的样子,那你意思是我没有带你去得意世界看美女咯?!我也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不敢不敢!谢园就在一边笑。
我问谢园,可以抽烟吗?她说可以,恩,也给我一根。我已经习惯了美女抽烟。薇薇在一旁解说,她老公不让她抽,家里的烟都要数一数才出门。我说可以私藏啊。谢园说她老公太厉害,藏哪都找到了。我说你应该藏他枕头底下,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谢园笑笑,现在是越危险的地方就真的越危险,安全的地方还是危险。藏在那的烟,经常被他抽了,还要骂一顿。呵呵,这两口子真有趣。
她们也是很久没见,一下聊开了。说以前读书的事,用的重庆话,我也听不太懂。两个走到哪都是算是美女的女孩,盘着脚,叼着烟,一副小混混的表情在那里口沫横飞。可怜我,风流倜傥,仪表堂堂,却无辜的坐在那里搓手看电视。时不时她们还用眼角瞄一瞄我,搞得我很紧张,生怕等会聊得兴起忘了敌友摸出一把西瓜刀就劈向我。我的怀疑不是没有根据的,我分明看见薇薇做了一个杀猪的动作,眼神也不怀好意。
我才发现谢园家还有一台ps2,看来她老公是同道中人。我问你老公也爱打游戏?她说是,经常很晚一个人打实况足球。我一听很来劲,就问她老公什么时候回。她说,待定。不知道这有啥子好玩的,经常一个人玩得兴高采烈,唉声叹气,我又不会玩,只能看着他玩,替他累。
我在脑海里描绘了一副非常甜蜜的画面。不自觉的笑了。听见薇薇在问,你又在淫笑什么。我靠,我的笑容这么无邪,居然说我Y D。我大概是被感动了。幸福,真的这么简单吗?我问过薇薇,但薇薇给不了我答案。
其实我最近脸上长了很多痘,我在电话里跟薇薇说这是青春写在脸上,并不会掩盖住我的帅气逼人的本质,她完全可以继续期待。薇薇起身准备走,我也站起来,为了留名重庆,我问谢园,你觉得我帅不?凭良心说。谢园大概是被我吓到了,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帅,帅。恩,你看,薇薇,别人都这样说。我摊摊手。薇薇一脸鄙视。其实如果我看别人的嘴型是要说出“不”字的话,我会及时制止的。所以,到目前为止,在别人嘴里,我都是很帅的。
我骄傲的告辞,很高兴又在重庆的一处地方留下了美名。薇薇笑了一路,说几年不见,脸皮厚成这样,比老娘还厚。来重庆的第一天,很轻松的就过去了。
回到酒店,让薇薇先冲个澡,我坐在床边抽了根烟。来重庆后,第一次一个人静静。正对着床头的镜子里,看到我自己的脸,死灰色的没有笑容,刚才的神采奕奕全不见了。我想,这大概就像看一部电影,结局是个悲剧,过程再搞笑,但知道结果以后再去看,哪怕笑得很大声,也不会最彻底的笑了。我和薇薇就像是一部剧情待定的电影,基调已经定下,只看过程怎么写了。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点了一根烟。感情的确容易让人焦躁不安。
薇薇洗澡出来了,换了件白色的吊带,当睡衣。穿了一条,恩,浅粉色的热裤。有够惹火。她先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严。她说她喜欢房间里很密实的感觉。接着坐到我身边,伸手接过我刚点上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问,小何,后天我就和你一起飞长沙,好吗?虽然我有所准备,但是还是有点吃惊,我不知道她是说着玩还是试探我,我不知道这句话里揉进了她多少感情。因为,她现在的处境,要跟我走,太难了。她又怎么承受得了呢?我没有吱声,过了一会,我说,你跟我走,我就不会再让你回来。她似乎也在思考。闭着眼睛躺在我身边,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要是你早几个月过来,我就会好不犹豫的跟你走了,现在却不行。她这样说。
我漫无目的的换着频道,让自己不去想这深刻而现实的问题。有个频道在放一个薯片的广告,就是一排虾子排队唱歌往包装袋里跳。我相信很多人都看过吧。薇薇一弹就起来了,在电视机前跟着那排虾子,一边唱着“更多更多、更多更多”,一边还把脖子伸啊伸的。我忍不住笑起来,薇薇真是一个精灵,总让人无法琢磨她的性格。一会是个敢作敢当让人侧目的女人,一会又是个天真可爱让人心疼的女孩。
薇薇大概是有些累,闹了一下就不闹了,爬到床上趴着。我们离得很近,近到我连她的睫毛都数得清。长长的,翘翘的。其实不用抹睫毛膏也一样漂亮,我对她说。她没有说话,闭着眼睛,轻轻的呼吸。像是睡着了,但我知道不是,她是在等待着什么。我斜坐在床沿,伸出右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她的脸颊有些泛红,白白的皮肤衬得她像一朵花,恩,一朵微微绽放的香水百合。她微微的抬了抬头,把脸往我的手上凑了凑,然后,像一只小猫,把脸温顺的在我掌中摩挲。这种感觉很温暖,让我一下子忘记先前的沉闷。仿佛有一种情绪在我们之间流淌,传递。而这种情绪,是不容说明的。这样的细节,总是容易让人感动。即使再过一个六年,我大概都会记得这些细节。
我还沉浸在这样让人迷失自我的情绪中。薇薇抬起头,撑起身体斜靠在床头上,我从另一个床上拿了一个枕头,垫在她背后。薇薇问我,小何,你觉得像做梦吗?六年后我们又见面了。我说,不像,至少我没有做过这么甜美的梦。话题似乎继续不下去了。于是薇薇又闭上眼睛,我也靠在床头,坐得比较直,这样我可以从往下看到薇薇的脸。薇薇的五官很精致,鼻子很挺,眼睛笑起来弯弯的,最喜欢她小巧的嘴巴,薄薄的嘴唇。在人中靠右一点点的地方有一颗小黑痣。让她看上去更加性感。忍不住,俯下身子吻了吻她。她吓了一跳,睁开眼睛望着我,仔细打量着我。我觉得这是一个暗示虽然也许并不是。我把我的左手放到她肩后,揽住她,她嗯了一声。确实很暧昧。我吻了吻她的额头,感觉薇薇在我怀里颤抖。我吻了吻她的眼睛,鼻尖,脸颊,最终,落到了她的唇上。她的嘴唇很柔软,我脑子一片空白。其实到了我这个境界,不应该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