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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拿破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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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3.2010 17:33:21 | 只看该作者
拿破仑年轻的副官朱诺曾对拿破仑报告说: 约瑟芬和夏尔的风流韵事仍在继续。这对于本以为噩梦已经过去的拿破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贝尔蒂埃和朱利安都对拿破仑承认:在意大利战役期间经常看到约瑟芬和夏尔厮混在一起。“一切都昭然若揭,”拿破仑给他的哥哥写信道,“对心上人产生如此复杂的感情,真是一件可悲的事。”在海军舰队覆灭的消息之外又加上这样一件事,对拿破仑无疑是雪上加霜。不过倒霉的事还在后面。

  拿破仑已经断了自己在巴黎的政治后路,在督政府里没有了朋友。至少他们不会急于前来营救这位被困的英雄,拿破仑悲叹道:“他们嫉恨我,恨不得我死在这里才快活。”即使他们打算组建一支新的地中海舰队前来营救他,建造和修理军舰也不是朝夕能够成功的事。即使督政府有条件派出军队和舰只前来埃及救援,难道法国海岸就不需要保护吗?事实上,拿破仑应该承认由于他的不可一世和(他历来厌恶的埃及政治家似的)自我炫耀,埃及战役是失败了。他没有能够像一个成熟的职业军人那样精心策划对埃及的远征战役。

  拿破仑认为在埃及战役中已经被歼灭的马穆鲁克军实际上只是暂时退避三舍而已,东北的易卜拉欣贝伊军和南面的穆拉德贝伊军随时会卷土重来。拿破仑被遍布埃及的大约2万多贝伊军包围着。德塞已经被派到了尼罗河上游,克莱贝尔在海岸地区。在三角洲的最东面,迪盖和扎约翁谢克率领着总共4,000多人的部队在平定梅努夫地区。东北部沙尔黑耶(Salheyeh)周围地区的雷尼尔力争和迪盖协调配合,扫除那个地区的强大的贝都因军,同时确保尼罗河一线的安全。所有这一切行动都是为了向叙利亚进军做好准备。在达米亚塔和罗塞塔之间的大片三角洲地区也需要平息。迪马的骑兵现在只有1,677人(包括骆驼兵和步兵),在这片广袤的荒原上南北征战。在埃及荒漠上,骑兵的重要性远远大于在欧洲的战场——这又是拿破仑的一个重大失算。

    结果,不服从、失败、牢骚和绝望的情绪在战地各军中油然而生,他们拒绝执行下达给他们的不可能执行的任务;他们的兵力过于分散,无法有效地对敌作战;弹药缺乏和后勤支援几乎没有;补给物和增援无法送到,因为缺乏精确的地图。

  “谁能否认全军弥漫着一种厌战的情绪,军官和士兵的最大愿望就是回国,请求离队的人多得令人胆战心惊。”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布列纳悲叹道。不满情绪继续加剧。贝尔蒂埃带头不满。骑兵军官迪马当众公开与拿破仑对抗,实在有些过分。反战的军人究竟有多少不清楚,按照布列纳的说法是“普遍不满”,估计数量应该不少。这自然蔓延到了下级军官和士兵,结果是军纪败坏,拒绝执行命令,一片混乱。除了拿破仑,军队没有更高的首领可以恳求,仅由于士兵在荒漠中无处可去,才没有公开叛乱。漫长而难熬的岁月,无休止的军事任务;骇人听闻的生存条件……

  士兵吃不惯大米。面包在几周之后开始供应,但没有酒。有咖啡和糖,但没有法国人离不开的奶酪。士兵饮用的尼罗河水当然比不上法国葡萄酒,而且患疟疾的人有增无减。同样糟糕的是这里缺乏欧洲的娱乐。上万士兵中仅有很少几个未婚的欧洲女子。所以,当官兵闲来无事时,除了坐在咖啡馆里赌博和发牢骚之外,别无事情可做。士兵们都知道增援部队在几个月、也许几年内都不可能到来,不祥的气氛笼罩全军。“焦虑、忧郁和怀乡病几乎侵袭着每一个人……远征军的光辉前景几乎从一开始就烟消云散了,眼前只有无情的现实,实在可悲。”布列纳悲叹道,“军中充满怨恨和牢骚,却一筹莫展、无计可施,这使拿破仑十分烦恼……”

  埃及的灾难才刚刚开始对拿破仑拉开序幕。他无法和正在忙于科学院事务,特别是为军队解决日益缺乏的弹药问题的蒙日商讨军事方面的事情。法国人实际上要在埃及自己动手解决一切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这是在海上封锁之前拿破仑没有预计到的。和一贯乐观的蒙日不同,陷入孤立无援深渊中的拿破仑有时陷于极度的苦恼之中——辉煌的厄尔费宫廷成了囚禁他的牢笼。

  然而,从外表上看,拿破仑仍然对未来充满信心,他以热烈的方式检阅队伍,庆祝节日,以鼓舞士气。拿破仑的一项重要活动就是研究埃及的穆斯林传统和宗教节日,包括尼罗河洪水季节开始时的古老庆典活动,这项活动可以追溯到法老王的时代。从亚历山大仍然不断传来人员伤亡和军队遭到损失的消息,拿破仑很难说有什么庆祝节日的心情,但在8月18日清晨6点,就在他回到开罗后第4天,拿破仑带着路易·波拿巴、欧仁·博阿尔内以及3个师团的将军、军官和一支卫队,随同开罗穆斯林的显贵来到马德加斯,这里暴涨的河水即将冲过堤堰涌进灌溉渠道。拿破仑及其随员在场时,法国炮舰和城堡里的大炮齐放礼炮,伴随传统的埃及乐曲和穆斯林的祈祷,庆典开始,埃及人挖开堤堰将当年的第一次洪峰放入干枯的田地。全身披挂的拿破仑身披毛拉②的传统黑袍,将一把把钱币抛入成千上万的人群之中,然后向38名穆斯林官员赠送了长袍。

  两天后,在厄尔费宫举行了纪念先知穆罕默德的仪式,夜晚在开罗城举行了火把游行,教徒通宵祈祷,活动持续了几天。无法忍受的少校德托耶称庆祝活动造成了“恶魔般的喧闹声”。8月24日结束那天,耍猴的、耍熊的和耍蛇的江湖艺人为拿破仑和开罗市民做了表演,妇女、儿童不停地唱歌,法国驻军的骑兵和步兵在军乐队的伴奏下列队经过艾兹拜基耶广场表演队列操练时,礼炮齐鸣。接着在宫廷里举行了盛筵,成千上万的市民观看了随军工程师研制的焰火,可惜由于火药的质量太差,常常出现咝咝冒烟的“臭弹”。看来这些活动对埃及人民具有一定的吸引力,拿破仑决定进一步赢得埃及农民和穆斯林的支持,继续竭尽一切努力表示他对他们宗教信仰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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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3.2010 17:33:36 | 只看该作者
 早在庆祝活动结束前,18日,拿破仑就命令海军少将佩雷将马尔蒙准将送到尼罗河下游去负责确保亚历山大、罗塞塔和开罗一线的物资运输通道的联络和安全。运河沿线的运输虽然有法军的武装护送,仍不断遭到贝都因军从陆上和水上的袭击,十分危险。而且,阿拉伯人四处毁坏堤坝使得卡弗雷里将军率领的法国工兵穷于应付。马尔蒙是个很有能力而且精力旺盛的年轻军官,拿破仑曾经对他面授机宜(他对拿破仑的忠心仍然一如既往)道:“你要将情况尽量详细地写给我……让我知道英国人的情况和我们的舰队在阿布基尔湾海战中表现情况的一切细节。”

  同时,拿破仑向督政府提交了一份关于纳尔逊击败法国舰队的个人报告,报告中几乎没有提到这场灾难本身,却称法国人在这场战役中受伤的有“800人”(在亚历山大的正式报告中已经列出的是1,700人),并称他尚不知道在这场战役中法军牺牲者的人数,“但我估计人数相当多”(虽然已经发现了1,200具法军尸体)。他赞扬海军少将维尔纳夫率领两艘军舰和两艘三桅快帆船逃离,以及“勇敢的”托阿尔斯(Thouars)和卡扎比昂卡(Casabianca)舰长“在炮火中平静而勇敢的死去”;但却通过赞扬冈托姆大力贬低布吕埃斯,声称前者曾经“反对布吕埃斯的战术”。尽管如此,拿破仑无法否认这场海战的结果所造成的事实——他要求督政府“集中在土伦、马耳他、安科纳(Ancona)和科孚的一切战舰组建一支新的舰队”并满载军需物资和生力军立即赶赴埃及——这就说明了一切。

    为了稳定前线的军心,两天后,拿破仑给克莱贝尔将军写了封信,说:“我的健康状况比任何时候都好,这个国家已经开始顺从于我们的规则……由于我们对军队所采取的适当措施以及我们建造的防御工事,我们的处境每个月(他们到埃及才不到两个月)、每一天都在好转。”他最后写道:“向你致敬并热情拥抱你。”

  这是作为亚历山大总督的克莱贝尔最后一次受到拿破仑的“热情拥抱”。随即在两人之间便发生了一系列关于棘手问题的通信。“英国人不允许我们离开或进入港口;商业来往停滞,海关完全形同虚设。”克莱贝尔告诉拿破仑,并道出了关键的问题:缺钱。根据拿破仑的原则,占领军的费用,比如征服亚历山大的占领军的费用,应该由被征服者掏钱。由于严密的封锁,一切财源都被切断。现在,英国人又有意增加法军给养方面的困难,将法国战俘都遣送上岸归队,他们需要营房、衣服,要吃饭。而且,法国海军目前接受海军少将冈托姆的指挥,拒绝接受克莱贝尔的命令。克莱贝尔描述他们是如此的粗鲁、不守纪律并骄傲自大——“他们习惯于过无序的生活,他们是一些惯于作恶的人”,他将法国海军比喻成是一具“腐败发臭的死尸”。此外,克莱贝尔告知拿破仑他们的军费已经告罄:“我们发现自己处于最可悲的、一贫如洗的境地。”然而,他仍然要负担陆军和海军的费用以及修筑工事和疏通河道的费用。“将军,如果您认为我们提出我们的问题和处境是我们软弱无能的表现,那就太不公平了。”克莱贝尔说,“至于我自己……你可以完全信赖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全力支持你并服从你的一切命令。”拿破仑立即为他从当地富商那里“贷款”50万法郎。克莱贝尔十分惊愕。由于亚历山大缺乏食物、药品、钱粮和设施,他不得不将1,000名伤员转移到位于罗塞塔的梅努将军处,结果遭到梅努的拒绝,因为梅努的财经状况也是捉襟见肘。为此,克莱贝尔叹息道:“只有运气和我们国民的天赋才能将我们从这片神秘的土地中解救出来。”

  埃及医院里的药品奇缺,更不用说军队日益增加的口粮和服装的需求了,欠当地富商的账单愈来愈长。绝望的克莱贝尔只得自作主张,从拿破仑拨给的用于海军军舰维修费中提取了10万法郎。一周后,克莱贝尔告知拿破仑:“将军公民,如果你对我试图向你说明的我们这里的形势是如何紧急继续不予理睬,那么,我对你命令的违抗将无疑使你感到不快。”此外,他还指出,海军少将冈托姆管理不善的陆上水兵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在亚历山大大肆掠夺,使埃及人民备感恐怖;幸运的是,其中数百人已经整编成一支称为“航海军团”的步兵队伍。最关键的是,部队至今没有得到日常需要的面包,工程指挥官卡弗雷里的亚历山大防御计划也不令人满意。没有一个得力助手可以为他分忧,不断受到头部创伤折磨的克莱贝尔,已经感到力不从心。最后,于9月3日,他给拿破仑写信道:“我明白我的行动不符合你的命令。因此,我请求你允许我回到我的师团担任指挥官。”

  这一切对于拿破仑来说是太沉重了,他要面对整个埃及的问题。在他给克莱贝尔的答复中,他抱怨亚历山大的治理所花费的钱财比所有其他师团加起来还多一倍。这当然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指责,而且是在暗示:克莱贝尔是整个法军中最无能的人。他命令克莱贝尔:“将私自挪用的10万法郎立即归还海军,从此不得违抗我的分配。”接到这份谴责后,克莱贝尔反驳道:“我希望为还我清白,您让主计官将这个地方所发生的费用收据呈上供您研究,我不相信您会不赞成其中任何一项开支。”他最后说:“我必须坚持您让我立即回到我的师团。”在受到财务无能的又一次指控之后,骄傲的克莱贝尔愤怒地反击道:“当您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将军公民,您忘了在您的手上拿着的是历史记录,您也忘了您是在对克莱贝尔讲话……为此,我恭候您的回音,等待你的命令,这命令应该是不仅解除我在这里的职务,而且解除我在阁下军中的成员资格,直到阁下您对事实有更加清楚的了解为止。”在得到拿破仑不置可否的答复之后,克莱贝尔未经许可便将亚历山大的指挥权交给了他无能的副官芒斯科,接着便做出了令拿破仑震惊的请求(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今天,我的健康状况和我伤口的情况使我无法继续为您光辉的事业和这里的战役效劳,因此,我拜托卡弗雷里将军前来从您这里得到恩准,让我返回法国。”克莱贝尔的辞职要求最后被远征军司令拒绝,拿破仑并对他做出了从未向任何人做过的道歉:“我诚挚地希望你尽快恢复健康并珍视我对你的友谊。恐怕我们两个人之间有一些误会……我对你起码的尊敬和你偶尔对我表示的尊敬是一样的。”结束时,拿破仑表示希望几天内在开罗见到克莱贝尔。和往常一样,拿破仑的语言是可以做广义解释的。

    虽然这两个骄傲的将军之间的意见不和得到了部分的解决,忠实可靠的克莱贝尔确实收回了他离开远征军的要求,但他们之间的个人关系和职业关系都不同以往了——正如拿破仑所说的,他们再也无法驱散“他们之间的相互嫌弃了”。克莱贝尔对拿破仑一直持有的不可动摇的信任被彻底击碎了。次年,拿破仑放弃埃及战役回国时对此进行了报复,他指定克莱贝尔为自己的接任者,但却没有事先通知他自己将要离开埃及的消息。拿破仑可能尊敬过一些敢于和他对抗的人,但是作为一个真正的科西嘉人,他是既不饶恕也不忘怀的。至于敢顶撞拿破仑的克莱贝尔,最后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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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3.2010 17:34:03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蒂沃利花园和其他

开罗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每天晚上我们都要砍下30颗人头。

——到雷尼尔将军(1798年10月27日)

    拿破仑将军的举动在伊斯兰教会内部引起了惊恐。拿破仑准备召集埃及16个省份的所有头目召开第一次全国大会,目的是对埃及的民事和刑事法律体系进行改革, 并对全国的财产进行重新登记以利于执行新的征收税费的体系。当人们听说自17 世纪埃及信奉伊斯兰教以来第一次要对清真寺、宗教设施和伊斯兰兄弟会征收税费时,惊慌很快就转化成了埃及首都各个地区的公开不满。

    埃及人毫不掩饰他们的愤怒和敌意。在10月16日发布了取消传统的神圣宗教财产税收豁免制度之后,谣言变得越来越险恶。为了使新建的、有加农炮和臼炮的法国要塞炮台对阿拉伯区域能够有更清楚的视野,法国军队按照拿破仑的命令将城堡周围的建筑包括两座清真寺夷为平地,这更激怒了当地的教徒。拿破仑对待埃及的穆斯林和他当年对待意大利的天主教徒一样, 他毫无顾忌地毁坏并亵渎了他们崇拜的宗教寺院,并希望阿拉伯人对他们的行动能够表示默许。这使他铸成了大错。

  当地酋长和古兰经学者诵读奥斯曼土耳其皇帝在君士坦丁堡制定的法令对拿破仑的行为表示抗议,并宣布要发动一场讨伐异教徒的圣战。宗教领袖号召“将奥斯曼帝国所有省份的军队组织起来”,“在先知的有力保护下”,“消灭”这些野蛮人,并“愿真主保佑让他们全部毁灭”。拿破仑,作为法兰西共和国意见的主要发言人,显然没有将这些威胁看在眼里。他控制着首都惟一的一支军队, 这些没有武装、未经任何训练的乌合之众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呢?显然,拿破仑已经将他亲自参与过的法国大革命的喋血岁月忘得一干二净了。

  10月21日黎明时分,开罗城各个阿拉伯区的群众开始聚集,高喊:“他是暴君!愿真主赋予虔信者胜利!”并袭击了与法国人合作的穆斯林官员的宅第。8点,开罗卫戍司令迪皮带领着一队骑兵外出查访时遭到群众袭击,当场死于长矛之下, 他的随员也尽死于非命。在狭窄弯曲的街道上,至少有1,000多“手持棍棒和步枪的土耳其人”开始横冲直撞地大肆抢掠和袭击遇到的所有法国人——大起义开始了。

  此时拿破仑在卡弗雷里和多马丁的陪同下正在旧城和鲁达岛上巡查新的炮台和火药库,直到10点才接到通知。得知城里的骚乱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而且迪皮已经遭到了杀害,拿破仑立即丢下了一切事务,返回开罗,根据德托耶少校的叙述,当他们行至布拉克城门时,“迎接我们的是冰雹般的石块”。“城里处处可以听到枪声,在我们前进的路上死尸越来越多。”后来,他们总算到达艾兹拜基耶广场,安全地回到有15门大炮保护的拿破仑总部。

  不远处的卡弗雷里指挥部,同时也是工兵的仓库并储藏有远征军的科学仪器。暴动的群众冲进去,抢掠一空,守卫的官兵被杀害。 虽然埃及人的寺院和厄尔费宫也遭到袭击,但激战的中心是在阿扎清真寺周围,那里有5,000多名武装的穆斯林将寺院当做要塞使用。拿破仑立即向位于高地俯视开罗最大的清真寺的城堡增派了炮兵和大炮。清真寺庭院由巨大的高墙保护着,由于法国军队的懒散和纪律涣散,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将一切准备就绪。这当然是一个伟大的决定:拿破仑第一次下令对阿扎清真寺进行炮击,这将结束穆斯林和法国人之间的一切善意来往。

  次日,剧烈的战斗在持续。期间,拿破仑最得力的副官絮尔柯斯基上校所护送的33名来自贝尔贝伊斯医院的伤兵遭到袭击和杀戮, 整个纵队被杀得一个不留。现在清真寺周围的弯曲街道全都设置了路障,法国人发现“骑兵甚至步兵都无法进入”。但是由于一些不清楚的原因,对清真寺的炮击直到当天中午才开始, 从那时起,炮声一直延续到夜幕降临。根据阿拉伯历史学家阿拉曼的记述,大炮的轰鸣将居住在清真寺周围的埃及人吓得要死,成千上万守在路障上的阿拉伯人被炮火击毙。“炮弹犹如雨点一样从天而降,”他记述道,“炮声震耳欲聋,房屋的地基被震得跳动起来。”经过数小时的炮击,法国人终于成功地冲进了清真寺的高墙大院。骑兵挥舞着马刀冲进来,接着是步兵,他们毁灭所见到的一切,包括书籍、灯、古兰经和宗教的供奉物品,这一切都和拼死抵抗者一道被打翻在地,遭到践踏。正如阿拉曼所记述的,整晚和次日一整天,法国军队“像魔鬼一般在街上乱跑”,而怒气未消的拿破仑命令邦将军(他接替不幸的迪皮将军成了开罗城的卫戍司令)“将大清真寺夷为平地”。接着便开始了对暴动的清理工作和公共关系恢复工作。有罪的人被严厉处罚,但正如邦将军所说的那样,拿破仑“要显示他是个既恐怖又仁慈的人”。贝尔蒂埃指示迪盖,“我希望你能注意,将军公民,这个国家里的一些聚众闹事的头目应该为这次起义负责”,“我们对这些渣滓要毫不留情的镇压”以便“恢复开罗的秩序”。事实上,拿破仑有意放任他的军队采取报复行动,大肆屠杀平民,包括妇女和儿童——受到惊吓拼命逃跑的孕妇甚至将婴儿生在了大街上。到了下午4点,法军来到达艾兹拜基耶广场,随之而来的是一些驮着胀鼓鼓大麻袋的驴子。当麻袋打开时,血淋淋的阿拉伯人头滚到广场上。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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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3.2010 17:34:16 | 只看该作者
当阿扎清真寺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时,拿破仑要用恐怖的手段惩戒敢于反抗的暴民。他命令贝尔蒂埃“将一切手持武器的囚犯予以斩首”,然后“将他们的尸体扔进河里去”。10月27日,拿破仑告诉雷尼尔将军“开罗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每天晚上我们都要砍掉30颗人头”,其中包括煽动这次起义的15名在开罗城非常具有影响的宗教领袖和国民委员会成员。

    光靠残酷镇压是不够的,拿破仑增强了城堡的守军和加强构筑工事,大量储备弹药和粮食。他还新建了3座堡垒用来监视城里可能发生麻烦的地方,他用这次被杀害3个军官的名字卡明、迪皮和絮尔柯斯基为这3个堡垒命名(最后一个堡垒就建筑在一座大清真寺内,大炮就架在寺院的尖塔上,数百名守军的战马就养在寺院内)。如果说埃及人民开始的时候被拿破仑假意赢得穆斯林人心的手段所感动,现在他的野蛮和残忍使他们醒悟了过来。

  这次暴乱引起的伤亡,根据拿破仑给督政府的报告称法军死亡57人,但给雷尼尔的信中却说只有8人。根据德托耶的统计,估计法国军队至少伤亡了250人。拿破仑从来不提供一个正确和修改的报告。至于说到埃及人的损失,拿破仑认为至少有2,500人,而根据贝尔蒂埃的统计埃及人的伤亡至少有4,000到5,000人。“我无法表达我所感到的恐怖,”布列纳写道,“但我必须承认这次的大屠杀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保持了社会的平静。”

  埃及各地的一些战斗十分激烈。英国舰队封锁引起的焦虑和由此造成的孤立无援是一个严酷的事实,10月21日至23日所发生的埃及人民起义使开罗增加了大量新的工事和堡垒,让人对这次流血事件记忆犹新。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应该说特别是在这种不确定和充满压力的情况下,法国的士兵和军官更加需要放松和娱乐(至今为止拿破仑的个人活动也只是到金字塔去游玩了一天,他看着兴致勃勃的蒙日冒着酷热爬到了金字塔顶)。

  虽然在开罗的欧洲人并不多,但一些大胆者很快就想到了要用咖啡馆、音乐会、法国式的洗浴、烟店,甚至剧院来填补这里的空虚。女人当然是不可缺少的,虽然大多数法国军官不喜欢阿拉伯女人,但他们也得为他们的士兵着想。1798年11月底,连通常脸色阴沉、不善社交的拿破仑也参加了蒂沃利花园的开幕式。

  这件杰作的策划人是一个名叫达格瓦的法国人,他要将这个花园建成开罗“最大的、最美丽的”公园和娱乐场所。这片位于开罗广场附近、占地数公顷的芳草萋萋的绿洲“覆盖着橘树、柠檬树和其他果树”。在喷泉、石桌、石椅、音乐和女人中间可以发现一栋古老的官邸,在里面“可以找到各种形式的娱乐消遣,凡是人们能够想到的以及开罗能够提供的这里应有尽有”,不用说“还有有着大量杂志和书籍的阅览室”——总之,“所有可以给社会提供娱乐的东西,在这里都一应俱全”。只要每月缴30 法郎,便可以使用这里的一切设施;但是,每天下午4点到晚上10点才开放——过了晚上10点为了保障安全,所有的军官都必须回到自己的岗位。

  有一天夜里,邦将军的师团正在开罗广场附近游行,并成功地将一只热气球升上了250英尺高的天空。拿破仑本人带着他的副官贝尔蒂埃等人,身着戎装在蒂沃利花园露面了,仅有的几名欧洲女人很快就被他们邀请去跳舞或是在芬芳的果园里散步;而在官邸里,有更多女人陪同的赌博活动颇具吸引力,此外便是餐厅和咖啡馆。但对于半年来没有接触过女性社会的法国军人来说,那二十几个身着盛装的妙龄女子才是最富有吸引力的。焰火表演同样受到欢迎,包括两个打扮成小鬼身上发出火星的土耳其小丑的表演。

  显然,正是在这些场合,拿破仑遇到了令人销魂的20岁的波利娜·富雷丝,22岁的中尉沙瑟尔的妻子。虽然拿破仑身边有几个年轻的阿拉伯女子,但他感到她们缺乏情感,他只和其中一名年轻女子有过一阵来往;直到遇见波利娜,此后一个星期他和她形影不离。由于对妻子约瑟芬不贞的愠怒,拿破仑决定将波利娜·富雷丝作为自己的情妇,让她在厄尔费宫附近的一栋小房子里住下。

  “有丑闻传出,说一法国军官年轻美貌的妻子讨得了总司令的欢心。”沉着的德托耶在日记中写道,“丈夫已奉命回法国出差,这样的安排使大家各得其所。人人都在津津乐道地谈论他占有她的细节。据说这个少妇现在每天都乘坐将军的马车。”很快“整个军队”都知道了这件风流韵事,并称富雷丝是总司令的‘克里奥帕特拉①’。“这一外号很快就在司令部传开了,成了每个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布列纳讲述道。最后,这事反使得拿破仑不显得那么可怕了,对下级军官也有了笑容。布列纳还说拿破仑本希望波利娜·富雷丝为他生个孩子。“但我无能为力,”拿破仑说道,“这个傻女人不会生孩子。”这一讥讽后来传到富雷丝的耳朵里,她当着布列纳的面对拿破仑反唇相讥道:“天呐!那不是我的过错!”当波利娜·富雷丝的丈夫又突然出现在埃及(在海上被英国人俘获又放回)时,拿破仑很生气。富雷丝很快和她的丈夫离了婚,拿破仑又非常高兴——但这桩离婚案后来在法国受到了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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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3.2010 17:34:30 | 只看该作者
然而,除此之外,东方远征军的每一个人都感到这场战争是无法忍受的:男人没有女人,没有希望,既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蒂沃利花园也不能挽救直线下降的士气。高级军官公开咒骂拿破仑,甚至当着军队的面;结果导致拿破仑最忠诚的年轻副官朱诺为维护拿破仑的名誉和倒霉的诽谤者拉尼斯(Lanusse)之间一场生死决斗,幸好没有致命。

  贝尔蒂埃继续思念他的意大利情妇,变得憔悴不堪。拿破仑起先感到可笑,后来不得不引起注意。同时,亚历山大的卫戍司令芒斯库特(Manscourt)将军果然不出众人所料被证明是个极其无能的总督。最后拿破仑不得不将他革职,让梅努取代他(芒斯库特因祸得福,凭着医生的证明,得以回到法国,受到批评他无能者的嫉妒)。迪马将军也批评埃及战役的荒唐和指挥的无能,结果遭到拿破仑一顿谴责。“你在背地里对别人说了许多动摇军心的话,”他训斥这位身强力壮的骑兵军官道,“当心,你可不要逼得我把你军法伺候啊!你那血肉之躯救不了你受枪毙的惩罚!”后来,迪马也被允许回国,从此再没有在法国军队里服役。拿破仑从来就不会轻饶“背信弃义者”。拿破仑的副官、他的弟弟路易,本来在军中应前途不可限量,现在却变得十分忧郁,患上了慢性抑郁症,成了一个对谁都没有用的人。为避免精神反常的弟弟在军中造成的不利影响,拿破仑也将他送上一艘安全通过英国人封锁的帆船回国去了。

  要求遣返的军官数量变得越来越多,正如布列纳说的那样:

    所有落到总司令手中的信件(他截获军官的家信从来不受良心的谴责)都是异口同声的抱怨和悔恨……在埃及的人没有一个会否认他们的悲惨处境的,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这在整个法国军队的历史上可能是绝无仅有的:所有的军官都后悔来到这里并要求回家。这成了拿破仑军事生涯中的一个转折点,使他越来越不信赖自己人(他们也不信赖他),其影响在数年后都没有消除。拿破仑竭力阻止这种情绪的蔓延,拒绝了所有军官的回家要求。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稳定军心。如果说他当初恩准克莱贝尔将军回国的话,整个远征军无疑会发生反叛或解体。

  拿破仑这种维持军心的行为得罪了不少人,大部分军官都聚集在具有同情心的医疗队军官德热内特医生周围——他现在和大家一样非常蔑视拿破仑,若不是医生的职责需要他留下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埃及。主医官拉雷的情况也是如此,在和拿破仑为医院的条件以及为退役回家的伤残士兵发放医生证明方面的问题大吵一架之后,总司令部和医疗队的关系迅速恶化(次年,拿破仑离开埃及时将德热内特医生和拉雷留在埃及,以此作为报复)。

  尽管拿破仑严令不准退役回家,一位有才能的炮兵军官格罗伯特还是在医生的帮助下成功地获得了回法国的医生证明,拿破仑痛斥这个想逃脱自己魔爪的军官为“懦夫、叛徒和毫无责任感的人”。于是,拿破仑加强了发放准许回家的医生证明的控制。同时,拿破仑绝不允许自己的军队里充斥着满腹牢骚和游手好闲的人,他说这样的人是“不愿以军人为荣者。让他们离去吧。我甚至会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但我绝不允许他们以装病的手段来试图摆脱在这里和我们大家同甘苦共患难的命运”。正因为拿破仑的这种观点,在发现军需官索西贪污欺诈的罪行之后,拿破仑立即将他遣返了。拿破仑还将索西的情况通报了全军,认为这有利于使士气低落的军队为之一振。至于已经将行李运到亚历山大的格罗伯特团长,拿破仑亲手撕碎了他的医生证明,将他发配到多马丁将军驻守的凄凉的萨尔赫亚边远前哨。

  当得知拿破仑亲手撕碎了自己开的证明时,德热内特医生执意要到司令部去见拿破仑,结果导致一场激烈的争论,这是拿破仑很不习惯的。正如他在处理克莱贝尔和迪马将军的问题时一样,医疗队的军官和拿破仑之间的关系也再不能恢复到原来的程度了。总司令每天都在堵死自己的后路。

  虽然拿破仑继续信任蒙日,但他在自己可能带上少数心腹离开埃及回法国的问题上,还是对蒙日有所保留的。拿破仑将这件事对蒙日透露了多少,我们不清楚。无疑,蒙日非常清楚地知道约瑟芬与夏尔闹得满城风雨的丑闻使她的丈夫成了东方军中许多下流玩笑的目标。他也知道将军之所以要炫耀他和波利娜·富雷丝的关系是为了报复(和他后来将情妇秘而不宣大相径庭)。法国舰队在阿布基尔海战失败后,拿破仑于9月1日通知了冈托姆,要他将三四艘逃进亚历山大港的战船重新武装起来,随时准备出海。接着,他给亚历山大拨款,将这件事视为头等大事,因为不管怎么说,拿破仑毕竟还是希望回到法国去对付约瑟芬和督政府;但问题在于法国舰队失败的影响越深,他越是认识到需要建立新的功勋以便确保在他推翻法国政府时获得必要的支持。

    法国舰队被击溃后,拿破仑也对封锁亚历山大海岸的英国舰队进行过谨慎的通信联系,企图达成某种停战协定或和平协议,但遭到负责封锁开罗的高级海军军官塞尔·霍德的拒绝。蒙日还鼓励拿破仑与土耳其政府维持和谈,同时,拿破仑还从水路和陆路向奥斯曼苏丹派出信使,旨在表明法国人在埃及有助于土耳其反对奥地利、俄国和英国。这当然是无稽之谈,双方心里都很明白;再说,在埃及也找不到一个英国或俄国的士兵。

    8月22日,拿破仑命令他的少校军官卡尔梅·博瓦辛取道阿麦特帕斯卡到叙利亚和外号“屠夫”的土耳其首领德加查会谈。但是,到达雅法时,德加查的儿子对待少校傲慢而粗暴,甚至不准许他上岸。9月11日,博瓦辛回到开罗告诉拿破仑这个坏消息后,他又派出上校马伊·德夏托布里昂只身一人去同土耳其军队联络。可悲的是,这个年轻的军官在阿克被土耳其人用铁链锁上后投入了阴暗的地牢,不久就被德加查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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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3.2010 17:34:44 | 只看该作者
12月,拿破仑第三次派出一个名叫博尚的使者,旨在与君士坦丁堡建立直接的外交关系。这次,拿破仑的态度比较强硬,他在信中要求君士坦丁堡与“我们的公使一道……释放一切被关押在叙利亚的法国人”。同时,“你们要通知土耳其政府,我们愿和他们成为朋友,我们埃及远征的目的是惩罚马穆鲁克和英国人,是为了阻止奥斯曼帝国”被奥地利和俄国“瓜分”。他限令苏丹释放关押在君士坦丁堡的法国公民,“如果不这样,便将视为对法国的宣战”。但拿破仑真正需要的还是妥协。此时,土耳其政府已经对法宣战,法国公使也已被捕。这些博尚完全不知。

  不幸的是,博尚直到1799年2月13日才得以成行,而且他的帆船在富德(Phodes)被拦截,博尚被关进监狱。拿破仑的信直到4月14日才被送到君士坦丁堡。

  事实上,当奥斯曼苏丹在1798年9月得知法军入侵埃及的消息之后,他就将法国公使和君士坦丁堡的大部分法国侨民逮捕。拿破仑是在10月9日从一艘开往达米亚塔的希腊船上得知土耳其政府的这一举动和他们已经对法宣战的。连塔列朗也认为是法国入侵埃及使得与土耳其的谈判陷入了僵局。

  拿破仑7月在埃及成功登陆的消息直到9月10日才传到巴黎,人群为此欢呼,巴黎军校鸣礼炮以示庆贺。当天晚些时候,当礼炮还在法国首都回响,信使飞马来到海军部长布律克斯的房间,通报布吕埃斯的舰队在阿布基尔湾遭到纳尔逊重创。

  法国海军在阿布基尔的惨败很快就波及地中海:同一个月,驻科孚岛守军遭到英国皇家海军的袭击(该岛1799年3月3日向英国投降),沃比翁将军亲自下令马耳他向英国投降,且待1800年9月4日再在马耳他向英国人报仇雪耻不迟。如此一来,法国先后失去了两个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岛屿。此时,拿破仑对此还一无所知,他也不知道从阿布基尔海战死里逃生的维尔纳夫和德克里斯在企图逃离马耳他时也被英国人俘获。随着阿布基尔海战的失败,法国人在地中海地区无论是外交还是军事上都满盘皆输。因此,拿破仑企图与叙利亚的土耳其人或是君士坦丁堡和谈的努力纯属徒劳。

  曾经向拿破仑表示要全力支持埃及远征的塔列朗给督政府的特雷亚尔(Treilhard)写信,后者将该信于1798年11月4日转寄给了拿破仑并批写道:“你可以想像督政府是多么后悔,以及他们是多么难以理解你远征的详情。”他继续写道,“由于海战的失败,法国在地中海处于腹背受敌的窘境。一切国际问题皆应归咎于这个可怕的事件。”这次“舰队的灾难”削弱了法国各种外交政策的基础。马耳他遭到封锁、意大利出现麻烦、英国和奥地利联合俄国和普鲁士正在形成新的反法同盟。此外,督政府不得不紧急征募20万新兵,由儒贝尔将军前去担任意大利军司令,儒尔当将军整编莱茵军。特雷亚尔强调,如果战争爆发,肯定是爆发在意大利无疑。尽管如此,“外部之敌终将被征服……通过政府所有成员团结一致,坚强无比的、不朽的共和国将战胜一切敌人……因此,你必须准备完全依靠你自己的力量,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是如此。”最后特雷亚尔督政指出拿破仑有3种选择:他可以留在埃及等待时机;他可以进军印度;或者,他可以进军君士坦丁堡。最后,他对几个月前曾在他面前出言不逊的拿破仑挖苦道:“无论你做何决策,我们期待靠你的天才和运气;你最后能力挽千钧,取得辉煌胜利。”特雷亚尔(以及明显参与起草此信的塔列朗)终于(也许不是最后)看到了拿破仑的笑话。收信人拿破仑直到1799年3月25日在阿克再次遭到军事挫折时才收到这封信。

  从军事观点看,拿破仑攻占开罗有几个目的,这些目的他希望同时达到:他要巩固亚历山大沿海一线的安全;占领和巩固尼罗河支流上的两座城市罗塞塔和达米亚塔在开罗沿线的安全;平定从开罗到阿斯旺和瓦迪哈勒法的尼罗河上游地区。此外他还要追歼穆拉德贝伊军和易卜拉欣贝伊军。

    尽管拿破仑的战线很长,而且军队减员严重,他仍然决定进军叙利亚。这要求不仅巩固尼罗河三角洲地带,而且要巩固开罗东部连接开罗和叙利亚的贸易通道的大片沙漠。令拿破仑吃惊的是,他发现在达米亚塔东部沙漠上的人充满野性和敌意,需要大力加强兵力和驻守设施才行。只有巩固了这片大后方,他才能发动入侵叙利亚的战争并长驱直入攻占阿克、大马士革和博斯普鲁斯。

    8月25日,德塞将军带着4个营,约3,000多人从吉萨溯尼罗河而上,找寻穆拉德贝伊军的残余人马并平定尼罗河上游地区。10月7日,德塞首先在萨迪曼遇到了穆拉德贝伊军的9,000马穆鲁克,将其击溃并驱逐到大漠之中。但马穆鲁克仅损失了420人,而德塞则损失了110人。10月底,德塞的部队由于眼炎②和疟疾,人员大量减少。身材高大而不屈不挠的德塞仍然继续在荒漠追击马穆鲁克,直到4月份,共歼敌2,000多人。神出鬼没的马穆鲁克从此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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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3.2010 17:34:57 | 只看该作者
同时,埃及北部的战役仍在继续。11月28日,梅努将军接替了亚历山大的芒斯库特,将亚历山大地区和罗塞塔地区全部纳入他的责任范围。10月中旬,迪盖将军率4,000多人马到达米亚塔,执行拿破仑“追击阿拉伯人,严厉惩罚他们”的命令。安德列奥西被派往曼扎拉湖执行打通进军叙利亚通道的特殊使命,而迪马将军、缪拉和声名狼藉的拉尼斯则征服了埃及的东北部。

  早在9月份,拿破仑就在认真考虑入侵叙利亚的问题了,当时他要求雷尼尔将军探明进攻的路径并命令毫不留情的骑兵军官缪拉对那个地区的阿拉伯人进行“一切可能的打击”。“我的意图是,”他说,“毁灭他们。”拿破仑命令迪盖将他的整个师团向前推进,通过“杀头、抓人……焚烧村庄,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的手段,树立法军的威名。

  12月3日,拿破仑命令邦将军向苏伊士进军,攻占海港,控制红海的海上商业通道,同时与红海对岸杨布和吉大的阿拉伯人建立友好的联系,防止他们暗中帮助马穆鲁克。12月7日,到达苏伊士后,邦将军迅速完成了使命。

  同时,在埃及最远的东北部,拿破仑得到了雷尼尔的报告,称约有2,300人的易卜拉欣贝伊军挡住了他们向大马士革进军的道路。与此同时,邦和卡弗雷里的部队继续在佩鲁斯和开牙修筑要塞,以巩固向北推进的道路。拿破仑命令冈托姆准备海上运输船只、火炮和军需,以备远征叙利亚之用。

  一切准备就绪,埃及被牢牢控制之后,开罗又一次平静下来,拿破仑向开罗市民发布了告别书,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宽恕了他们的血腥起义和骚乱。“真主要我以宽大仁慈为怀。有朝一日,人人都会证明我现在所遵循的是更高的使命,为此,无人能够阻挡我!”然后,他对穆斯林发表了一通模棱两可的言论,这是他以后希望从历史上抹掉的言论。他宣称在伊斯兰的敌人被击溃之后,“当伊斯兰击败十字架后,我将从遥远的西方前来完成真主交给我的使命”,即他将成为伊斯兰教的领袖。

  宣言结束后,拿破仑在贝尔蒂埃、多马丁、卡弗雷里、冈托姆、蒙日、贝托莱及其他人的陪同下,带着300多人的队伍离开了开罗,越过东部的沙漠,于12月27日到达苏伊士。经过3天的匆匆考察,他又出发了,顺路到苏伊士古运河做了一次旅行,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修复古运河。然后,在1799年1月6日回到了开罗。现在,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尽快地进军叙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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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3.2010 17:35:25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章:通往大马士革之路

我将在东方创造一个伟大的新帝国,那将是我为我们的后裔建立的地方。

    征战叙利亚将是拿破仑在中东的最后一次大规模远征,而且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最后得到拿破仑的许可,可以回到欧洲投入意大利情妇怀抱的贝尔蒂埃,现在却改变了主意,要留在拿破仑的身边再次试一下运气。此外,就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消息了。士气继续下降;成千上万的士兵感染了几乎无法治愈的眼炎,住在医院里;此外,从开罗到亚历山大全国蔓延鼠疫(仅此一项就又夺去了2,000法国远征军的生命)。恐惧、困乏和冷漠席卷了全军。1798年9月9日,奥斯曼苏丹对法兰西共和国宣战,是对法国的最后一击,有效地困死了在埃及的法军。但是,拿破仑手中虽然没有可以和英国人在埃及海湾抗衡的海军,他至少还有陆军。现在,他手上的人马不足2万,而且1.3万人正在准备对杰扎尔的军队发起进攻,对方的兵力超过了4万人,正在北方凭借着巨大的堡垒和强大的骑兵严阵以待。拿破仑在这种情况下发起进攻虽说鲁莽却显得大胆而有魄力。

  1799年1月31日,第一批4个军团从开罗出发由陆路向叙利亚进军。克莱贝尔指挥他自己的军团以及雷尼尔的军团。基本的粮食储备和弹药已经备齐,雷尼尔率领队伍在沙漠上顶着埃及的骄阳于2月4日到达卡提亚,16日离开卡提亚向沙漠上的绿洲阿里什堡进发。2月11日,拿破仑和拉纳(拉纳取代维亚尔)的师团离开开罗向北挺进。

  11日,拿破仑坐在他的轻便旅行马车里,口袋里装着英国人在2月3日炮轰亚历山大的报告,驶向大马士革,投入一场可能使他成功也可能使他失败的战争。敌人就在他的周围,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拿破仑打算在阿克将奥斯曼苏丹派出的、由英国海军协助从水陆两路前来收复埃及的杰扎尔军击败。

  雷尼尔将军到达阿里什堡时发现法国谍报人员又一次搞错了情况。他在这里看到的是由武器精良、供应充足的2,300名马穆鲁克和阿尔巴尼亚人坚守的巨大石头城堡。城堡的包围战一直持续到2月16日拿破仑到来,3天后,城堡中的900名幸存的守军缴械投降。22日,法军继续沿着海边的荒漠向加沙进发,并在两天后占领了加沙。3月1日,法军攻占阿尔拉姆勒(al-Ramleh),3月3日,向雅法挺进。

  3月7日黎明,贝尔蒂埃将军派了一位军官去见雅法的司令官阿巴德·阿拉·阿加:“真主是善良和仁慈的。”他的信以传统的伊斯兰方式开头,告诉对方——拿破仑已经包围了这座海港城市,随时可以发起进攻;如果守军投降,则可以保全身家性命。土耳其军官不但没有投降,反而将这个不幸的法国军官斩首示众,贝尔蒂埃得到的回信是挑在长矛上的血淋淋的人头。法军立即开火,后来拿破仑向督政府报告道,在当天下午5点,“我们控制了这座城市,我们对这座城市进行了24小时的洗劫,它经受了战争中最隐蔽的恐怖方式”。

  投降时,4,000人的守军被解除武装,在拿破仑的两名副官博阿尔内和克鲁塞的押送下走出城来,法国人向战俘承诺将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他们被带到拿破仑的帐前。拿破仑走出帐来,只见战俘黑压压一片,他转头质问博阿尔内和克鲁塞:“你们要我拿他们怎么办?” 由于粮食匮乏,法军的给养还不够自己吃,而且也没有足够的水,甚至没有足够的人力押解战俘回埃及。拿破仑召开了军事会议讨论这个问题,会上意见分歧,僵持不下。3月10日,拿破仑将他的最后决定通知了贝尔蒂埃:“命令已经下达,将这批战俘就地枪决。”战俘被押到海边,枪毙或是用刺刀刺死(为了节省弹药)。“海面上漂浮着死尸……我还是不去详细描述我亲眼所见的那种恐怖场面为好……至今想起这残暴的一幕仍然令我发抖……那是浴血的一天。”布列纳几年后这样回忆道。与此同时,法军也遭到了他们无法控制的灾难的折磨,鼠疫迅速在法军中蔓延开来。

  离开雅法后他们向海法进军,3月1日,克莱贝尔轻而易举地攻克了海法。但是海法只是控制这个小小海湾的两个要塞之一,海湾另一端的要塞是阿克。

  还是由于谍报的错误,次日到达阿克城下时,法军发现阿克城墙十分坚固,并有250门火炮严阵以待,迎接从海上或陆上来犯的敌人。尽管守军只有5,000人,但是法军缺乏海上的支援和攻城的重炮,而且驻守城堡的杰扎尔,这个波西尼亚奴隶出身的军人虽然已经有70 多岁了,却是个十分难以对付的、无所畏惧的老头。此外,两天前赶来的西德尼·史密斯部队更增加了守军的炮火威力并截断了拿破仑从亚历山大运往海法港的辎重后援。事实上,史密斯为守军提供了上千训练有素的炮手和数十门火炮。同时,拿破仑在布里埃纳军校的同学,现在是史密斯舰队的一名军官的菲利波,也帮助土耳其人和法国人为敌。由佩雷少将从达米塔运来的大炮还需要数周甚至一个月才能到达,太晚了,也太少了。更糟的是,史密斯护送奥斯曼帝国的运兵船前来增援杰扎尔,使法军的兵力更加处于优势。如果拿破仑如同原来计划的那样提前10天赶来,赶在史密斯的前面,而不在阿里什耽搁的话,攻占阿克可能要容易得多。而目前攻占阿克的形势不容乐观。尽管如此,拿破仑率领着4个师团开始了一场用挖地道的方法对城堡展开中世纪式的围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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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3.2010 17:35:38 | 只看该作者
拿破仑担心在阿克城外遭到从大马士革向阿克逼近的土耳其军队的钳制,他于3月30日派他最信任的副官朱诺带领着500人去内陆侦察。4月10日,他们遭到了人数大大超过他们的数千敌人的包围,好在克莱贝尔率领的1,500人的小分队及时赶到将阿拉伯人击退。4月15日,缪拉率领的骑兵纵队越过约旦河,有效地拦截了大马士革的援兵。但是,法军的谍报和时间表再一次发生错误。由大马士革出发的约25,000人的骑兵和10,000人的步兵越过白雪覆盖的塔博山,出其不意地来到了克莱贝尔军队的面前——无论人数、弹药还是装备都远不及对方的克莱贝尔军一时束手无策。此时,拿破仑亲自率领着步兵师团翻过多石的山丘前来为克莱贝尔解围。虽然土耳其的兵力仍然是法军的9倍,但拿破仑出其不意的炮火将人数众多却纪律涣散的阿拉伯骑兵打得一败涂地,向大马士革的方向落荒而逃。这就是1799年4月16日的塔博战役,该战役成功地击退了大马士革的援兵,并且使法军能够集中兵力围攻阿克城。拿破仑的出击拯救了数千法军,不仅扭转了可能使法军陷入钳制包围的不利局面,反而对阿克城形成了钳制的态势。

  但是,阿克城久攻不下,形势逐渐恶化。加之,卡弗雷里将军因手臂中弹在简陋的条件下截肢后于4月18日去世的消息使拿破仑深受刺激——他不仅失去了一位无人能够替代的军事工程师,而且还失去了一位在军中难得的他真正喜欢、尊敬和信赖的军人。而且,蒙日到达阿克不久就患上了疟疾,生命垂危,有几次险些死去。拿破仑常常数小时地守在昏迷不醒的蒙日的病床旁,不时地给他盖好毛毯。直到4月底,这位不屈的几何学者才得以死里逃生。

  除了这个令人宽慰的消息外,没有任何可以让这位法军司令官高兴的消息了。4月15日,运炮的船终于到达雅法港,并于4月底运到了阿克城下,使拿破仑得以向杰扎尔的城堡发起猛攻。从5月1日到10日,攻城持续了10天,虽然一座塔楼被部分摧毁,形成了一个临时的突破口,但由于瘟疫的流行和大量的伤亡,法军拒绝踏着自己同伴腐烂的尸体攻城。在最后的进攻中,拉纳受了重伤,5月20日,邦将军和拿破仑的副官克鲁塞阵亡。

  由于高级将领死的死、伤的伤,德热内特率领着由2,300伤病员组成的弹药和军需都十分匮乏的军队,对付由于受到来自罗得岛的援军和史密斯舰队火炮增援而变得更加强大的阿克守军。5月17日,拿破仑宣布他决定放弃围攻阿克返回开罗。但和以往一样,拿破仑必须挽回面子,这一次他的做法甚至使他的士兵都哑然失笑。拿破仑在塔博山发表了一份公告,宣称他对土耳其获得了伟大的胜利:“我们人数不多的军队经过过去3个月在叙利亚的炎热下作战,缴获了40门大炮,抓获了6,000名俘虏,加沙、雅法和海法的要塞已被夷为平地,我们现在要返回埃及了。”拿破仑宣称目前放弃攻城是为了防止土耳其人在亚历山大进行大规模的登陆。

  法军将阿克城下的大炮撤下,由雷尼尔将军形容枯槁的师团断后,拿破仑于5月20日离开阿克,和大病初愈的蒙日一道乘坐着他的轻便马车,由克莱贝尔将军的师团开路返回埃及。从卡梅尔山到雅法的4天行程中法军历尽磨难。“法国军队遭到难忍的饥渴的折磨。饮水极其缺乏,加上沙漠的炎热,士兵在灼热的流沙上行军,军心涣散,士气十分低落。”布列纳记述道,“我亲眼看到一位被截肢的军官被抬担架的人抛弃在路上……我看到被截肢的重伤员和无数被瘟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士兵被遗弃。经过的村庄、城镇和农田被愤怒的士兵放火焚烧。整个村庄一片火海。”法军借一切机会发泄心中因军事失利和受到的磨难而郁积的悲哀。

    我们完全被垂死的人、瘟疫患者和纵火者包围了……大火熊熊,浓烟遮天蔽日。我们的右面是大海,我们的左面和后面是沙漠和我们沿路留下的废墟。

    5月24日,到达雅法,拿破仑发现没有船只给他运送伤病员。事实上,海军少将佩雷已经抛弃了陆军,在将大炮运送到之后就返回了埃及。拿破仑知道自己是没有能力将大量的伤员运回埃及的,但是又不愿意将他们留给土耳其和阿拉伯人的屠刀;他命令德热内特将伤员用鸦片毒死,医疗队的军官拒绝执行这项命令。拿破仑到医院探视了伤残者、瘟疫患者和眼炎患者。然后,他命令将重伤员留下,他命令在离开时将城墙炸掉。

  拿破仑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到开罗并发布了他最新的《陆军公告》,声称他“带回了许多战俘和军旗。我已将杰扎尔的宫殿和阿克城的堡垒彻底摧毁。我杀得敌人片甲不留,阿克城的市民全部从海上逃离。杰扎尔受重伤”。谎言!这一切从头至尾都是谎言。“我必须承认,记录拿破仑口授的这些军事报告是件痛苦的事。”布列纳说。但当他对此提出异议时,拿破仑只是一笑了之,说:“Mon cher(我亲爱的),你真是个傻瓜。你实在是什么也不懂。”布列纳不得不同意,他的确不理解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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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楼主| 发表于 16.3.2010 17:36:12 | 只看该作者
在率领着残兵败将回到开罗前,拿破仑就已经计划着放弃远征军回到法国去。他将要使用的借口是法国又一次与奥地利和俄国开战——法军犹豫不前,需要他回去收拾残局、重整旗鼓。拿破仑在围攻阿克城时就从报纸上得知了法军在欧洲战场失利以及巴黎政治局势不稳的消息。拿破仑在叙利亚战役中使尽浑身解数,却惨遭失败,损兵折将,损失约3,000人,加上在埃及战役中损失的7,000人,共损失约10,000人。他的3名副官和数名将军阵亡,大量其他军官不止一次受重伤。他的许多军官公开违抗他的命令,对埃及战役强烈不满。甚至连他的亲弟弟路易也背弃了他。全军的总军需官竟是个可耻的大骗子,已被他革职查办。尽管沿路抢劫,军需仍然匮乏,军费比来时减少了1/3。被征服的国家不断发生反叛,开罗成了灾难的起点,大瘟疫每天都夺去埃及人和法国人的生命。他的舰队被击沉。他的貌似辉煌却构思拙劣的远征完全失败了。

  希望幻灭的拿破仑·波拿巴于6月14日回到了开罗的艾兹拜基耶广场上的宫殿。在开罗拿破仑也没有得到任何他希望的、出乎预料的好消息。相反,奥斯曼帝国的小舰队在西德尼·史密斯率领的皇家海军分舰队的保驾下,现在已经来到了海上,据报告正在向亚历山大进发。拿破仑不得不再一次靠他的军队和大海来抵御敌人的进攻,然后,他将从海上回到法国。拿破仑早已事先秘密安排了三桅快帆船,6月21日,他命令新任命的海军司令冈托姆赶紧备妥船只和粮食。拿破仑将把一支所剩无几的残破军队留在埃及,同时,由于6月埃及科学院的第一次重开的结果,他还要将那支医疗队也留在埃及。

  拿破仑要求组成一个委员会报告叙利亚战役中法国军队所遭到瘟疫的影响程度,以便通过这样的统计说明大量人员伤亡的原因。通过这个报告他将推卸自己的责任,而医疗队将承担军队减员的主要罪责。这对于德热内特医生来说是太过分了——他跳起来指责拿破仑亲自命令他毒死了成千的伤员和瘟疫患者,而不将他们带回埃及治疗——他只愿为医疗队本身的责任负责,他指责拿破仑是要将罪责“加到每个人的头上”。他当场提出辞职,要求退役返回法国。拿破仑则当场拒绝了他的要求。他将这个医生留在了埃及,虽然拿破仑以后最不愿意在埃及见到的就是他。

  返回巴黎后首要的也是最头疼的事情是如何解释当前的形势,拿破仑在报告中说:“叙利亚战役的最大的成功是,我们完全控制了整个沙漠地区,其结果我们在这一年内挫败了敌人侵略我们的计划……我们在这里建立了牢固的基础。”事实上,拿破仑在阿尔拉什的前哨基地并未得到巩固,整个埃及,包括埃及南部占全国2/3的领土都还没有在法军的控制之下,因为驻守这些地方需要军需后勤的供给和足够的军队。拿破仑承认瘟疫流行已经波及亚历山大和雅法,但他报告督政府瘟疫并没有影响开罗和埃及的其余地区。事实上,几个月来开罗的医院里收容的瘟疫患者已经是人满为患。拿破仑承认法军损失了5,344人,为此,他提出急需补充至少6,000人的生力军。他说如果给他15,000人的话,“我们便可以打到任何地方,甚至打到君士坦丁堡”。他要求增加100名医生和外科医生。 他指出目前的人数不足于对抗敌人发动的海陆联合进攻,“如果不能按照我的要求派来援兵,那么我们这里只能求和”。

  一个月后的一个傍晚,一名阿拉伯使者带来了驻守亚历山大港的马尔蒙的一份紧急报告。这天,1799年7月11日,土耳其军在英国和俄国舰队的保护下,已经抵达阿布基尔湾,穆斯塔法·帕萨的15,000人马已经登陆上岸。阿布基尔要塞和阿布基尔后面的一处堡垒都已经落入敌军之手,驻守的法军全部被俘,亚历山大遭到猛烈的炮轰。易卜拉欣贝伊军在加沙重新集结,南面的穆拉德贝伊军正在威胁开罗。拿破仑必须刻不容缓地率领他的10,000多人开往前线。

  拿破仑于7月15日指示德塞:“如果登陆行动果然十分重要,你应该放弃整个上埃及,只留下少数人据守那里的要塞”,“将我刚才从亚历山大得到的消息立即转告雷尼尔,命他立即集结队伍”。拿破仑命令贝尔蒂埃立即将同一消息填报克莱贝尔将军(现在在达米亚塔)和其他人,同时拿破仑带领军队向亚历山大进发。他命令迪盖将军将关押在开罗的数千战俘秘密处决,尽量不要引起公众的注意。同时,拿破仑命令马尔蒙将军在阿布基尔和罗塞塔一线构筑防线,在比凯特集结,以威逼敌军两翼。

  7月16日凌晨4点,拿破仑率部出发,连对他高度不满的布列纳也不得不佩服他的临危不惧、刚毅果敢和快速反应。3天后,他赶到阿拉马尼亚。他命令马尔蒙据守亚历山大,克莱贝尔保卫罗塞塔,拿破仑自己则在中路据守比凯特,缪拉的骑兵则在阿布基尔和防线之间做后援。拿破仑告诉克莱贝尔,他并不认为敌人的兵力会比自己强多少。

    7月20日和22日,消息传来,第二批敌军登陆。敌人来势凶猛。法军方面,拉纳的师团已经靠近阿拉马尼亚,迪盖抽调了大量的开罗守军,约12,000人已经上路。开罗医院里只要能够站起来的人都重新拿起了武器。贝尔蒂埃要“给土耳其人一个教训,最后确保法国在埃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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